顾迎清滑进被子里,又补充:“我觉得等这药吃完,作息调整过来就没事了。”程越生没说话,靠在床头,借着暗淡朦胧的光打量她一会儿,小臂撑置在她头顶。“那为什么还抽烟?”他手沿着她侧脸线条摩挲。顾迎清侧躺着,抬眼望着他光影下棱角分明的侧脸,心动在所难免,嗓音也不受控制地变得低柔:“习惯了,一时还改不掉。”“那就戒掉,这玩意儿有害无益,趁你现在抽的时间不长,戒起来不难。”顾迎清反问:“你也知道,那你怎么不戒?”“我在戒。”顾迎清诧异:“什么时候开始的?”程越生低笑说:“十年前。”顾迎清:“……”“那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的?”程越生:“高中,那会儿抽得少,后来上了大学运动量大,就戒掉了,”他解释,“抽烟影响心肺功能。”后来复抽了一段时间,抽得多了,戒起来就难。顾迎清一瞬不瞬盯着他,忽然道:“运动量大是因为打冰球吗?”“嗯。”程越生应了声,又过了会儿才意识到不对,意味深长地看向她,“我好像没说过。”顾迎清脸热:“我看了一点那个硬盘里的东西。”她说完又补充:“只看了你的。既然你放我这儿,意思就是我也可以看的吧?”程越生笑了下:“看,随便看。”顾迎清好奇:“你那会儿是打算打职业吗?”“不是,业余玩玩。”在上大学之前,冰球对他来说就只是一项业余运动,只是更有兴趣,所以玩得多,上大学之后进了校队,为了打比赛,才会拿时间配合校队训练。毕业之后肯定是要回程家的,没想过打职业赛。程越生之前的衣服已经被顾迎清打包送走,他没得穿,此时被子里就一条浴巾在腰上,打着赤膊,露着胸膛,被子滑在腰间。顾迎清手从被子底下抱上去,嘴角扬出笑说:“我听说打冰球的运动员大腿都很有力量。”“你听说的,问我干什么?”程越生要笑不笑地看着她,不动声色地放钩子。顾迎清洗澡之后还穿着长袖睡衣,是从州港带回来的那几条差不多的真丝裙子,皮肤的温度隔着薄软的布料熨在他腰间。他体温又像团火焰,把她灼得浑身发燥。顾迎清咬了钩,掌心贴着他肌肉分明的小腹上移,然后撑着他的胸膛起来,贴着他的唇在似吻未吻的距离说:“向你求证……”她说完,盖了个吻上去。“之前没感受到?”程越生捏着她下巴,回了她一个更深一些的。顾迎清耳廓通红,媚眼如丝地瞧着他片刻,跨上去捧着他的脸,低头学他之前那样用力地封住他的唇。她发丝滑落,气息交叠间传来一股柔软馨香,程越生坐起来,将人搂满怀,压着她后脑勺痴缠。身体紧密贴合,程越生把她亲得喘不上气时,移向她的侧脸下颌,再到脖子锁骨。顾迎清虚阖着眼,眸光中一片迷离,像躲在看不清四周的水雾里偷欢。她抱着他的头,掌心拂过他脑后如发茬般又硬又刺的短发。顾迎清察觉身前的人呼吸粗重,却停了下来,哑声说:“我先看下你的伤。”她登时清醒,将头靠在他肩上,说:“不用了。”程越生这回没依她:“为什么?”顾迎清说:“没什么好看的。”“看了才知道恢复得怎么样。”顾迎清一手扒着他的肩,一手捏着裙边,不让他撩起来,他用力,她就比他更用力。程越生沉声:“顾迎清。”她不应声。他又道:“你在倔什么?松手,快点。”顾迎清松开他,一屁股往后坐他腿上,没好气说:“不好看。”“伤还得好看才给人看?”程越生不由分说把她放趴,一把将裙摆从下捋到背。顾迎清挣扎了一下,气得呼吸发急,把脸闷在枕头里不再说话。他有一会儿没作声,随后指腹往她背上按了一下,力道很轻,但顾迎清明显滞了一口气。“痛吗?”她嘴犟说:“不痛。”程越生把衣服给她拉下来,盖上被子,在她身旁躺下来。顾迎清仍是趴着,闷得有些透不过气了,才把脸拔出来看向他,瓮声问:“丑到你了?”程越生皱眉,“你到底在想什么?”她有些烦躁,脱口道:“那你干嘛看了之后就不继续了?”程越生气笑了:“你想伤上加伤?”顾迎清沉默地把脸转到一边。程越生把人转过来,揉进怀里:“为了报答你早上好心帮忙……”顾迎清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他手撩开她裙摆她才明了,呼吸一紧,抓紧他手臂……过后正逢药起了效果,顾迎清身体轻飘飘,昏昏欲睡,被人揽进温暖的怀里。她脸贴着他炽热的胸膛,耳畔传来闷鼓般节奏清晰的心跳。将睡未睡的那一刻,人不知是清醒还是糊涂,想起他和他儿子的母亲。随后又想到她自己,一时有些迷茫。他对她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摆到台面上的。她就是不知道,他一开始看上她什么了?这个点她自己有研究过,她知道程越生对她远远不到“爱”的程度。同样,顾迎清也不知道自己看上他什么。感情从来没有理由和道理可言,它始于对方身上某个戳中自己的点,又再在许多个一闪而过的瞬间里不知不觉加深。等反应过来,这个人在心里的存在感和分量已经很重了。就像她也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程越生让她觉得可靠,跟他待在一起有安全感,见到他会渴望拥抱接吻肢体触碰,会对他有欲望。没见到的时候会想起他,会想见到他。她知道大事不妙,往他怀里又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