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赋二成,确实是还在叶青釉痛心疾首,可还能接受的范围之内,也能解释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人告发官府肆意敛财鱼肉百姓。
那剩下的四成,究竟是
“柳府。”
一个预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答案,传入了叶青釉的耳中。
越缜轻描淡写道:
“柳大老爷是京官,族内常有余荫庇护。”
只一句话,便透露了很多信息。
叶青釉回想起月余之前的那两气势恢宏的马车,突然就明白了很多事情,想了想:
“没有人管管吗?”
纵使翻云覆雨之手,本事滔天,总也得有抓小辫子的仇敌不是?
将这事儿捅破出去,若是引得明堂之上的那位来查,那也可给龙泉百姓一个交代不是?
越缜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复又说道:
“不是所有商贾都是这个税,只有瓷器才有。”
“而且龙泉之瓷有很大一部分流于各地,想要售卖,必得出城,这里面的门道,也多的难以说清。”
说是只有瓷器,但在龙泉这么个制瓷大镇,其实也得占了十有六七的产业。
而且叶青釉已经听出来了,根据越大公子所说柳府有胆所收的赋税,显然是一种更加隐形的赋税。
算了,倒也不能说是多隐形。
有点类似于,明面上交一道,暗地里卖瓷者卖瓷出城,或者出外乡,还得被柳府勾结官府再收一道,或者更通俗一些,很有可能压根就是‘上门收保护费’
无论手段如何,听着总是能入柳府手中,
那可不就是实打实的六成吗?
叶青釉有些沉默,越缜见她吃瘪的样子,倒像是饶有兴致:
“现在心疼银钱了吗?”
心疼,那可太心疼了。
不过,人不总是得在一棵树上吊死的。
叶青釉叹了一口气:
“既然这样,我准备举家搬迁,离开龙泉。”
“从此之后,公子往东,我往西,咱们俩天南海北,有缘再见。”
这时候不跑还等什么?
虽说龙泉窑很出名,但制瓷的技艺,却是别人剥夺不走的。
换个地方生活,靠着手艺,也饿不死,何苦在这里寄人篱下的?
堂屋里就此沉默下来,许久都没有人说话。
越缜手中的空杯捏了放,放了捏,指尖略微有些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