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衡声音朦胧渐远道:“今日不言谢,来日请邓将军吃酒。”
“那王爷说话算话,我可记着了!”邓钰宸笑着应和。
等这一隅重新归于平静,他在这儿候足了两个时辰,低头看了看手中刀,脸色阴沉。
他握紧了刀柄,反手扔给和他同样沉默的安福:“砍过人吗?”
“?”安福打眼一瞧,满脸糊涂。
片刻后,元安王府一阵动乱,人来人往脚步声不停。起因是元安王燕衡重伤领卫邓钰宸,真插翅跑了,畏罪潜逃不知所踪。
而此刻“潜逃”的燕衡,本该早出到了北门,但两个时辰过去了,两人迟迟没有出王都。
因为燕衡犹豫了。
一旦燕晟发动政变,不仅燕衡只能当一个牺牲品,连春和殿的谢稔禾母子俩也没活路,只是不知道该是什么个死法了。
而且,他总不能躲躲藏藏一辈子,他的存在对于以后的燕晟来说始终是个忧患,燕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在这么两者权衡下,他现在只能赌,赌功成之后不会被燕衢顺手除掉,赌燕衢仅存的良心。
其实谢承阑起初倒没想这么多,真一根筋地想着带着燕衡远走高飞算了。可现在冷静下来,不可行之处越多,还是得从长计议。
西大街一角的无人巷子里,若有若无一阵窃窃私语声。
谢承阑和燕衡并排坐在台阶上,该是想到谢稔禾那一茬,他现在脸色不怎么好。
燕衡睨他一眼,靠着背篓,望了眼将亮的天色,问白鹤:“山虎什么时候能回来?”
“在路上了,应该还有半月。”
燕衡点点头:“现在人手还有多少人可以调动?”
白鹤粗略交代了。他道:“廖忠那边我看了,身世背景都平平无奇,没什么端倪。”
“那人也别管了,现在看来,是哪方的人已经很显而易见了。”燕衡心知肚明,“明晚,挑几个身手矫健的,去宫里瞧瞧。”
“是。”走前,白鹤想到什么,“安福呢?”
燕衡:“由邓将军看着。”
白鹤还是隐隐觉得不对劲,他又巡视一圈,终于品出不对劲在哪儿了,少了个人。
他有些迷茫地问:“崔护……没跟着出来吗?”
背道而驰终破裂
“我给了他别的差事。”燕衡自如道。
谢承阑盯着他侧脸看,默契地没拆穿。
其实对于崔云璋,燕衡放心得很,因为他知道,崔云璋有自己的手段。
清早过,崔婧一夜没睡。她昨天去乾武殿见过燕衢,隔着帘子,燕衢说话都含糊不清,她一没办法确认,二没胆子一探究竟,毕竟床头床尾都是燕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