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攥着栏杆,手背的筋脉胀得起起落落,“和他还有可能吗。”
她咬着下唇,“没可能。”
门外的男人眼底渗出寒意。
保镖从后院巡逻绕回前院,手电筒无意晃过,被瓦檐下的黑影吸引了注意,“谁趴在墙上?”
沈桢一抖,“是他们!”
陈渊沿着排水管道一沉到底,落地的瞬间,为首的保镖摁住他肩膀,“偷到陈家地盘了,你小子没见识啊!”
他举臂一抡,正中保镖头顶,那人晕眩的一秒,其余的保镖前赴后继,从四面八方包抄,试图生擒他。
陈渊敏捷蹲下,四周漆黑,路灯也在狂风暴雨中熄灭,几个保镖辨不真切,自杀式一扑,乱作一团。
他趁机长腿一扫,接连爆出皮鞋踹在脚踝的哐哐声,地面湿滑,保镖站立不稳,纷纷倒地。
为首的领队一个鲤鱼打挺,不顾泥泞拖住他裤腿,“保安!有贼!凶手!”
陈渊瞄准他后颈,控制好力道,一劈。
他后仰,陷入昏厥。
沈桢目睹这一幕,整个人慌乱又窒息,“陈——”
陈渊仰头,满身的滂沱,在铺天盖地的大雨下笑了一声,消失在无人小路。
她吐出哽在喉咙的一口气,转身刹那,沈桢发现门口伫立着一个男人,吓得险些尖叫。
男人不等她叫,先开口,“你似乎意犹未尽。”
是陈崇州。
“你躲在那干什么?”
“不然呢。”他迈入客房,“及时出现不是打扰你们幽会么。”
腔调凉飕飕,有几分阴阳怪气。
“陈渊应酬酒局,经过老宅,觉得时间太晚,避免惊动陈政,所以没进来。”
陈崇州反锁门,“十点钟,很晚么?”他直奔阳台,墨一般的梧桐覆盖住楼下,他探出手臂,蛮力一揪,整棵树剧烈震荡,枯萎的叶子沙沙作响。
揭过影影绰绰的树杈,三十米开外的巷子口,亮起一束白光,奔驰商务在巷口调头,车厢空寂,只有坐在驾驶位的杨姬。
很明显,陈渊并未离开。
“他还挺闲。”陈崇州侧身,“一会儿再来找你么。”
沈桢捡起搁在床尾的毛巾,擦拭发梢水珠,“走都走了,还返回吗。”
“他未必舍得走。”陈崇州打开台灯,“当初江蓉软禁在西院,陈渊每个月末回一趟老宅,他出了名的孝心,跑得也没多殷勤,乔函润那档陈年往事,江蓉与陈政串通,里应外合阻拦他,他多少也记恨。”
沈桢将毛巾随手搭在柜门上,“江蓉再不济,也是陈政的原配夫人,她争宠输了,在陈家照样衣食无忧,没什么可记挂。”
“他却很记挂你。”陈崇州意味深长打断,“你跟过我,陈政绑你的目的是威胁我,我忌惮他下黑手,赶回老宅救你,你跟过陈渊吗?他也为你匆匆赶回,你没有表现出动摇,他不至于一厢情愿。”
她摆正枕头,垫高一截,“倪影周旋于各色男人,昨晚对他动心,今晚对他动情,你牵肠挂肚她十多年,你眼里所有女人和她一样,和她不一样的你嫌弃没情趣,连玩玩也入不得陈二公子的眼。”
他皱眉,望向她后背。
“也就那样,碰了招麻烦。演戏的套路太俗,再沾她不划算。”沈桢面朝他,像一个没起伏的机器人,“你喜欢?让给你,你追,我也解脱了。”
这番话,惹得陈崇州脑袋一轰隆。
他记得刚认识她,自己没少说。
对廖坤,对郑野。
变着法的贬她,挖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