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她的目光突然扫过书架上格格不入的老虎灯,是金宵节那天未扎完的那只。
依然是瘪了一只耳朵,却不再是半成品,而是一个完整的老虎灯,并不那么栩栩如生,却可以看出制作灯的人十分用心,它甚至被正正地摆在书架的中间,独占一层。
温妤弯了弯眼角,问道:“这个灯什时候做好的?”
越凌风愣了一瞬,轻声道:“小姐离开后就在扎了,扎了很久……”
“是要送给我吗?”
“是,但是没想到小姐再也没有来过了。”
越凌风说着声音越来越轻,没有人知道他枯坐在桌前与画摊,日日等待的痛苦。
小姐不过是想画一幅画罢了,有何不能?
如果小姐再问一遍,他一定会同意。
但日复一日,始终没有温妤的身影,越凌风每日都盯着那灯,心一天比一天沉。
方才在胡同口看到温妤熟悉的身影时,他恍惚间以为自己仍在梦中。
“小姐……”
越凌风盯着温妤,“我愿意。”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被他说的无比虔诚。
“这些天,我想的很明白,如果这是你想做的事,那么我愿意,不取决于你是否会再见我,只是因为我愿意。”
温妤闻言,微微挑眉,很是满意,手掌缓缓抚上他的脸颊:“乖。”
越凌风眸光颤了颤,忽然话锋一转:“不过得等到我考取状元之后。”
温妤:……
“为什么?现在不可以吗?”
“在下不敢以一穷二白之身污了小姐之眼,待到我金榜题名之时,必应小姐之约。”
温妤眨眼:“我不介意你一穷二白。”
“我介意,小姐,我既然答应了你,自会允诺。”越凌风眼中是溢出的真诚。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越凌风这大眼神看得温妤有些汗颜,甚至觉得她怎么能如此龌龊!
温妤想了想,又回到了那个话题:“那要是你没考上状元怎么办?”
“在下对状元之位,势在必得。”
温妤点点头,和之前一样,还是这么自信!
她一时无言,怎么都要讲条件,陆忍要讲条件,救他弟弟,越凌风也要讲条件,考上状元。
这难道是他画美男的必经之槛?
画画不易,温妤叹气。
“行,反正距离春闱也不远了,这点日子我还是等得起的。”温妤笑道,“不过嘛,我要先收点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