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夫人锐利的眼神渐渐收敛,看着她叹息一声:“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娘子跪在地上,流着泪道:“老夫人!那玉佩只是我姐姐交给我的。
她曾在宫中做婢女,只说这是她偷藏的。”
杨老夫人盯着她:“你姐姐在宫中做婢女?”
玉娘子点头道:“她只说她伺候的是玉蓉玉贵妃娘娘。
后来玉贵妃娘娘出事,她偷偷逃出了宫,将贵妃娘娘的宝玉带了出来,交给了我。”
“之后呢?”
“之后,之后我姐姐便死了,这玉我不敢随便处置,便当做传家宝玉留了下来。”
杨老夫人再次看着她:“你的脸到底是怎么弄伤的?”
玉娘子摸了一下面颊,低声道:“这是不小心被热油烫到的。”
杨老夫人没在言语,只是盯着她看。
玉娘子浑身紧绷,紧紧咬着下唇不敢出声。
“玉佩现在在何处?”
玉娘子哆哆嗦嗦将玉佩从怀中掏出,桂嬷嬷上前将玉佩取下交给杨老夫人。
杨老夫人摩挲着玉佩,烛光映在她的脸上,眼角反射出一抹水光。
“看在你一直呵护这块宝玉的份上,暂且不追究你的过错。”
杨老夫人居然又让桂嬷嬷将宝玉还给玉娘子。
玉娘子手指哆嗦的接过玉佩,叩首道:“多谢老夫人。”
“这玉你要好生保管,若是再被其他人发现,报给官家,恐怕不只是你的性命不保,还会牵连你的到玉小哥的性命!”
杨老夫人最后一句话说得既慢又重,玉娘子哆嗦着身子,连连叩首。
“桂嬷嬷,你送她回去吧。”
桂嬷嬷应了一声,上前一步又将哭泣中的玉娘子点晕,抱起她就出了门。
片刻后,桂嬷嬷回到主屋,见到杨老夫人再次跪在菩萨前叩拜,口中念念有词,也不打扰,静静陪着。
待杨老夫人重新起身,她忙上前搀扶,同时不解道:“老夫人,那玉娘子口中说得可是实话?”
杨老夫人摇头道:“她哪里说了实话。除了玉佩是真,其余都是假的。”
“可您为何又将玉佩还给她,放她走了?”
杨老夫人靠坐在椅子上,一脸惆怅道:“纵然她说得都是谎言,但护住的心却是真的。
当年玉蓉遭难受困冷宫,她身旁所有贴身婢女早就被一并处死,玉娘子哪里有能逃出生天的姐姐?
恐怕她就是宫里出来的人。”
“玉蓉娘娘宫里的?”
杨老夫人摇头:“不会的。若是玉蓉宫中的人,早就与我联系,不会一等这么多年。”
“或许她只是玉娘娘宫中洒扫的低等宫女,自然不知您的存在。”
杨老夫人摇头道:“这玉娘子心思缜密,宁可自毁容貌,也要守护秘密。可见她心智坚决。
便是今日受人诬告时候的那份镇定自若,都能不是一个小宫女能有的姿态。”
桂嬷嬷闻言点头,犹豫开口道:“那玉小哥……”
“你也看出来了?”
桂嬷嬷嗯了一声:“实在是与玉蓉娘娘太像了!”
杨老夫人叹口气,语气带着隐约的激动道:“算一下时间,那孩子应是玉蓉的儿子!”
“那岂不是……”
“不能说!”杨老夫人看了一眼桂嬷嬷:“这件事兹事体大,谁都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