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若婧:“……”
谢若婧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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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将肉馅重重一摔,气道:“那老虔婆真是事多,你那相公成婚不到一个月就去府城读书,大半年未见得见一回,见天催你有什么用,难不成去偷人啊?”
谢若婧听得忙跺脚:“祖母,轻声些!弟弟也在外头呢!”
祖母气得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压低了声音:“大妮儿不怕,我看你兄弟倒不是个读书读傻了的,你有委屈只管说出来,他才好想法子帮你。你嫁的夫君是读书人,你弟弟难道不是,读书人的事还得找读书人解决。”
谢若婧低头,没说话。
她自有她的担忧,只是对祖母不好说。她弟弟自然也是读书人,可是连童生的功名都还没有,说不定将来还得靠他相公拉拔,她婆母敢拿捏她,未尝不是为这个。
要是弟弟此次县试没有被中途抬出来,能考中就好了……
祖母见她这面团似的样子就来气,又不舍得骂,只好再劝:“你那婆母就是打量你懂事,你亲娘呢,又是个糊涂的,这才一味欺负你。你以为忍一忍就能算了,可是这一日又一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谢若婧抬头,勉强笑道:“好了我的祖母,知道您疼我,只是眼下还是父亲的安危重要。咱们先等父亲回来团聚,我这点小事往后再说罢!”
祖母闻言,只好意犹未尽地收了声。
她伴好了肉馅,又想了想说:“我记得你小时候还爱吃甜馄饨,一会再包两屉豆沙馅的,蒸好了你带回去,省的你那婆母明日又跟你挑理!”
谢若婧调整情绪,高兴道:“那感情好啊!”
祖母哭笑不得:“我的小祖宗你可别笑了,比哭还难看,你要祖母心疼得晚上睡不着觉么?”
谢若婧一听这话,才是真笑了。
谢柏峥这时刚好掀起帘子进来,一来是他不好意思只等着吃,二来他认为自己有责任关心原主的姐姐,刚才谢若婧的情绪不对,他放心不下所以来看看。
谢柏峥道:“祖母与姐姐在说笑什么,也说与我听听?”
谢柏峥说着很自觉地坐到灶台前帮忙生火,别的忙帮不上,只能帮着烧个水。勉强也算是,没有白吃白喝。
祖母与谢若婧对视,又是一阵笑。
谢柏峥正觉得莫名其妙,还要再问,便听到苏氏慌慌张张地冲进来:“儿啊,外头有官爷说你爹能回家了,叫你拿着银子去接人呢!”
第28章不当老婆28
第二十八章
经过审理及内阁复议,永寿二年的这一桩县试舞弊案的最终判决如下:
主考官长安县县令李荣斌,虽没有与人合谋的实证,但他的家奴确实私下偷盗县试考题卖给了林秋笙,失察之过属实,罢免县令一职。
长安县学子林秋笙、秀才焦孟柯等人,购买县试考题、舞弊行为证据确凿,判林秋笙此次县试成绩作废、褫夺功名,永不录用为官。另外,还要流放福建,且十五年内不得交铜钱赎刑。林公子的祖父也被不肖子孙连累,被罚回家思过。
至于长安县的学官们,是这样判的:
刘基被作为副主考,承担次要责任。虽然没有被免职,但是罚了杖刑八十,允许用铜钱赎刑。谢仕卿虽然与此案其实没什么干系,但他是县学教谕,也要承担次要责任,罚杖刑六十,也允许用铜钱赎刑。
换言之,这两位交了钱就能回家了。
因此才有县衙的官差来家中找人叫赎罪银子,谢柏峥原本也并不晓得交多少钱,经官差提醒才将银钱点清。这一点刑罚并不算重,折算下来不到二十贯钱,在花钱消灾这个领域里,算是十分有性价比了。
谢柏峥连忙点清了银子赶去县衙,算是正式将这一桩公案给了却。他交了银子,谢教谕却没有立时出来,倒是又多看了一场戏。
——还是那布政使司的林家,来了好大一帮子人,搬着好几个箱子的金银珠宝,林府的老夫人哭天喊地地要拿钱赎刑,闹出好大的阵仗。
谢柏峥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霍靖川道:“你不想去看看,那林秋笙有多惨么?他从前有多嚣张敢诬陷你,如今却要到福建那等地方去流放,这热闹不好看么?”
谢柏峥诡异地沉默了一下,福建怎么了,他怎么看不起福建?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时代的福建确实并不宜居。谢柏峥收敛神色,倦倦道:“他是自作孽,哪怕惨一些,又能如何……现在从门口提着桶进来那个,是郑文清?”
霍靖川抬头望过去,刚好就看见了——
这一场闹剧中,林家人强行保护在身后的林秋笙,被结结实实地淋了一整桶的……臭鸡蛋,看起来好像还是兑了面糊和水的,因此更恶心了。
因为等着领人回家,离林家其实很近的谢柏峥,当场目瞪口呆。郑文清这小子看起来也是个文弱书生,怎么有种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