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依依把枪利索背上,摆手要走:“对了,旁边盘子里是蜜饯,兄长吩咐给你的,说你即便被苦透了肯定也死要面子不出声,爱甜就说出来,又不丢人。”
不愧是楼映台,真乃知己,顾江雪抵了抵被苦麻的舌根:“楼映台人呢?”
他手腕上空空如也,缚龙锁不在。
这回性情直爽有话就说的楼依依居然顿了顿,踟蹰不定。
顾江雪看出什么,坐直了身子:“怎么了?”
楼依依瞧了瞧他半身不遂的样,片刻后决定还是实话实说。
“跪祠堂呢。”
*
画廊烛台含香梦,多少楼台烟雨中。
楼家虽然因着龙血,争强好胜杀伐善战,但绝不是粗鄙莽夫,只要不动刀兵,他们看上去也是风度翩翩。
听听他家仙门的名字,烟雨楼外楼。
亭台楼阁数不尽,九曲回廊水墨清,每逢落雨,烟雨缭绕,楼非楼,花非花,诗情画意,美不胜收。
今儿没雨,天气极好,烈日当头,所以楼映台跪在祠堂外,正被太阳晒。
他一身玄衣黯沉,上面以金线暗绣龙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浮光掠影,龙形飒飒,气势凌人。
非常好看。
也非常热。
罚跪么,自然是不准用灵力来抗的。
楼映台额间已经沁出了汗,但他仍然脊背笔直,跪得十分板正。
是能给其余人做榜样的罚跪姿势。
顾江雪慌里慌张跑来,连衣襟都没拢好,看得出很着急,穿着水蓝色的衣裳,像朵水花,奔到楼映台身边,腿一软,“啪”地也给跪了。
他伤没好透,其实没多少力气下床,还是让楼依依帮忙架过来的。
不过顾江雪膝盖没砸中地面,楼映台在他摔下来前伸手抱住,让顾江雪摔在了他腿上。
瘦了,轻了,楼映台想。
楼映台看着顾江雪领口透出的纤细锁骨和绷带,皱着眉给他将衣襟拉拢合好:“你怎么来了?”
“来捞你啊!”
顾江雪身形不稳,搭着楼映台的肩才勉强撑住身子,嘴唇都在抖,颤声道:“你傻啊,就说是我利用你,全是我的错,平白无故遭顿打……挨了多少鞭?”
楼映台愣了愣,猝不及防对上顾江雪眼中毫不掩饰的焦急跟心疼,手指一蜷。
“没挨。”他在顾江雪的神情里缓了眉眼。
顾江雪一脸凄凉:“别骗我了,你们楼家跪祠堂都是先揍一顿再按头的,难不成这次用的不是鞭子……”他越说越心惊,失声,“换了铁棍?总不能直接上刀兵吧!?”
楼映台:“……”
越说越离谱。
“真没有。”他无奈,“我跪在外面,不是里面。”
顾江雪:“啊?”
他顿了顿,睡了半天的脑子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对,在楼家,得跪在祠堂里面才算得上真正的重罚,先打再跪一条龙,但跪外面是不算的。
顾江雪后知后觉,楼依依给他挖了个坑,“跪祠堂”三个字惹得他心急如焚,不带细想,就马不停蹄赶来。
他偏头,发现把他扶来祠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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