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白看着众人退去,笑着抱了抱拳:“昌荣夫人好好休息,我们改日再会!至于杀了您的一个家仆,按照惯例我得赔你三贯钱,夫人您稍待,稍后我就命人把钱给您送来!”
昌荣夫人冷冷道:“不用了,颜家本来就拮据,这点钱我就不要了!”
颜白笑了笑:“姨娘人真好,这个钱既然您不要了,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家里有小辈,正好买点糖!也能让兄弟们喝点酒,解解暑气。”
说罢挥挥手:“走了兄弟们,衙门的事情咱们还要忙碌呢,不能把时间再耗在这里了,散衙之后请大家吃酒!”
众衙役嘻嘻哈哈地朝着昌荣夫人拱拱手:“谢谢夫人赏赐!”
回到县衙之后,颜白自嘲地摇摇头,无奈地哼着:“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最近又不是农忙节气,大家都不是很忙碌。
所以,一堆儿,又一堆儿的妇人坐在水渠边的石榴树拉家常,水渠流动的水带走了些暑气,石榴树枝叶也遮挡了骄阳,如今的水渠成了大家难得舒服的时光。
水渠这边坐着长安县的妇人孩童,那边就坐的是万年县这边的妇人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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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这么一坐,那是神鬼辟易,那上下翻飞的嘴唇,巴巴巴地喋喋不休,狗见了她们都得掉头就跑,跑慢了就得被说几句。
她们连狗爱吃哪家茅厕的屎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之前不是有个不良人在这儿值守么,这不良人是个不爱说话的憨瓜蛋子,几个阿婆见这小伙子长得白白净净,于是就跟他搭话,小伙子害羞,只会腼腆地笑,几个阿婆见小伙子不搭理她们。
于是在第二天就传出来这小子是个哑巴,还是个女扮男装的哑巴。
他们说的那就跟真的一样,连这小子的家住哪儿,几口人,父母是谁都编出来了,这消息传播的速度比瘟疫都快。
明明是在南城发生的事情,到了晚上就传到了东市,而且越传越离谱。
那几日搞得大牛都以为这小子就是女扮男装,没事的时候总盯着人家小伙子的胸脯一顿打量。
这小子急忙脱衣服自证清白。
李晦听闻这个事儿笑言:当你看到他们的时候跑是没有用的,因为你已经变成了他们的话题,更别说从她们身边走过去了,军中的无敌猛将都不敢。
如今这个不忙的日子,各坊的家长根本不敢让自己家还没出阁的闺女去纳凉,凡是出去一趟,让这些妇人一拨弄那就完蛋了。
她们能把这个闺女撩拨得春心萌动,恨不得立刻就嫁出去。
如今长安城的街面上,水渠边全是这样的妇人,说的都是长安城发生的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如谁家婆姨偷人了啊?
谁家男人那事儿不成啦?谁家孩儿又和哪家姑娘定亲了啊?哪个府邸在某某日又打死了一个家仆了啊?
县衙不知道的事情她们都知道,好几次大牛办案遇到了难处就拎着一篮子鸡蛋往这妇人面前一放,不到半个时辰案子就水落石出了。
直接派衙役去抓人,一抓一个准,那速度简直无敌。
一妇人拿着针往头上抹了抹油:“三娃子他娘你听说了吗?最近有人说咱们万年县令要造反呢?
说什么煤球厂给咱们这群苦哈哈的工钱太高,修水渠给的工钱也高,这是在收买人心呢!”
“谁?咱们县令?”
三娃子他娘闻言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拧次怂呢,咱们县令造反,这又是哪个吃饱了没事儿干的,额要知道是谁嘴给他撕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