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弈秋猛地一抖,抱紧自己,“你这整的怪吓人的,你在喊谁出来啊?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人啊。”
崔云湄依然不答话,警惕地盯着周遭。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目光转移。
章雪沁也听着四周的动静,然而此刻并没有任何异常。
“媏媏,你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崔云湄手心有些冒汗,但不敢松开马匹。
她仔细回想方才听到的动静。三人在一起久了,难免连驭马的速度也几近相同。自然马蹄声也很整齐。
但她刚才明明听到了不同于他们的马蹄声,像是闯入他们,使声音变得杂乱无章。
她回章雪沁道:“有人跟着我们,方才马蹄声不对。”
紧接着崔云湄又喊了一声:“出来!阁下不要让我叫第三遍!”
只听拐角处传来清脆的马蹄声,那人缓缓而来。
待看清面目后,章弈秋由方才的害怕转为愤怒,就差指着他鼻子骂了:“原来是你!装什么神弄什么鬼啊,大晚上给人吓得够呛。”
“裴潇年,你怎么会在此?”
崔云湄没想到裴潇年也跟来了。他跟来做什么,难道程文动作这么快,已经通知太子了吗?
果然,这个程文不容小觑。
裴潇年没想到崔云湄这么快便会发现他。赶了一路,才追上这三人。便在不远处慢慢跟着。
他眸色阴冷,面色沉静道:“这条路只许世子妃一人过吗?”
崔云湄知道他来此处是带着目的来的,但目前还不能让章家姐弟二人牵扯其中太多。便回头道:“你们先走,去前面寻个驿站等我。很快。”
章弈秋又望了一眼裴潇年,才不情不愿地与阿姊离开。
走时还小声嘀咕着:“这裴潇年怎的这么粘媏媏,像块儿狗皮膏药一样。昨日喝酒也来,今日咱们几个下锦州他也要跟来,真是甩也甩不掉。”
……
原地,剩下崔云湄和裴潇年两人。
她不动声色地拔出身后的剑,坐在马背上神情凝重地望着裴潇年。
裴潇年却放松下来,似笑非笑,懒洋洋道:“世子妃,我的马好骑吗?”
崔云湄虽然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顺走了她的发冠和马。
但她此刻却不想与裴潇年说笑。
二人就这样僵持着。
若今日裴潇年没来,她或许还有点信心去查这桩案子。但他今日来了,便叫崔云湄意识到,凡事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的。
太子虽蠢,但身边人可没一个是吃干饭的。可如今才刚开始,她总不能因为一个裴潇年便吓破了胆。
别说是裴潇年了,就算是再来十个这样的,她也不能怕。
随即,那把剑“簌”地,剑影闪过,眨眼间便已对上裴潇年的咽喉。
仅隔一尺。
他啧了声,双指抚过她的剑锋,嘲讽的意味十足:“世子妃不要太心急了。”
崔云湄眼神一凝,眼里萧杀之气顿时弥漫而出,语气冷冽:“是吗?裴世子,约法三章第二条,互不干涉。此案,我希望我们各查各的,各凭本事…”
虽不知裴潇年要做什么,但她的目的既是找出证据,那裴潇年必定是销毁罪证。
她忽而又将剑往前了三分,轻滑过裴潇年的喉腔,接着道:“你做什么,我不阻拦。但若是你在背后玩阴的,妨碍了我。我自来取了你的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