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我不喜欢听报菜名”
崔云湄觉得耳朵酥酥麻麻的,片刻便红了半边脸颊。
这声音若隐若现,勾人心弦。她怎么感觉裴潇年在撒娇呢?
“好、好了!宁睿你消停会吧,吃自己的别给我夹了。”这种氛围里,崔云湄连说话也变得不自然起来。
裴潇年像是达到目的般,唇角轻扬。接着把崔云湄碗里的菜夹走了。
崔闻渊也瞧出来了气氛不对劲,便开始打马虎眼,接下来没一个人再说话。安静地结束了这场饭局。
午饭过后,与孙氏说了几句体己话,崔云湄便绕开众人去崔闻渊书房了。
如今账本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书房内,崔闻渊正在翻看崔云湄给他的那本账。
不等崔闻渊看完,她便开口道:“爹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笔账不对?”
崔闻渊面部有些微微颤动,但没回答。
“爹,你才是户部尚书。任由一个侍郎作威作福,还如此欺上瞒下,您看得下去吗?”
崔闻渊合上账本,闭目,似是沉思。良久才悠悠开口:“此事过去太久,若是要查,背后必定会牵扯众多。你想明白了吗?”
崔云湄也听出来爹爹的意思了。户部是最容易贪油水的地方了,但为何圣上不特地派人彻查。就是因为此事太费人力物力,他不好大费周章派人去办。
崔云湄坐在了崔闻渊身边,像小时候一样看着他。
可崔闻渊已经不知道女儿何时变得这么成熟了。仿佛脱去了稚气,已然长大。
“爹爹,我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可就怕这趟浑水里一条鱼都没有。崔家此刻不能坐以待毙,我们要做的是主动出击,哪怕是背水一战。”
“总有人要去做,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们?”
崔闻渊细细想来,过去的确还是有些太优柔寡断了。身边小人难防,未来要是等昏君上了位,那些小人都会变成刺向崔家的一把尖刀。
思及此,他微微颔首。
“下一步,你要如何做?”
崔云湄甫一将账本翻开,指着药材那一项道:“从这里开始。我想去找当年的太医问一问。”
听到“太医”二字,崔闻渊微微一怔,嘴里喃喃自语着:“恐怕不行……”
“为何不行?”
崔闻渊像是想到了什么事,连忙回过神来:“三年前,去豫州的太医和随行医者都死了。”
都死了?!崔云湄有些质疑自己的耳朵。此事也太过蹊跷了。偏偏就是这么蹊跷的事,当年居然没有一个人查。
“怎会都死了呢,一个活口也没有吗?”
崔闻渊又仔细想了想,才缓缓说道:“好像还有一个,叫张启的太医活了下来。不过……”
“不过什么?”崔云湄问得着急,却不想崔闻渊这么欲言又止。
“不过人已经疯了,现在在老家休养。”
也就是说当年去豫州的两个太医如今是一个死了,一个疯了?然而随行人员也一个不留活口,像是在刻意隐瞒什么。
“那当年活着回来的有哪些人?”
崔闻渊被这么一问,脑海里倒是浮现出许多陈年旧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