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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狗汪汪叫两声,爪子一撇,指向左手。
男人把左手一摊:“哎,猜错了!”
大黑狗肉眼可见蔫下去。
男人哈哈大笑,右手也一摊:“哈哈哈哈这只手也没有。”
“真是条笨狗。”
其余人跟着哄笑起来。
老人赔笑:“这狗再怎么聪明还是条狗,哪里比得上人机灵。”
大黑汪汪叫两声,委屈地要向别人走去。土黄面具的男人犹嫌不过瘾,哄骗道:“这样,你要是再来点别的,比如从我这儿钻过去,我就给钱。”
说着他上前几步,张开腿,指指自己胯下。
周围人笑得更欢,拍手庆贺起哄。
没人觉得一条狗听懂了人话奇怪,这条狗瞧着实在像人。
也没人觉得这样的行为过分。
毕竟只是条狗,又不是真的人。
大黑狗汪汪激烈地叫起来,剧烈摇头,两条大耳朵跟着甩来甩去。几个跟它一起长大的杂耍少年心里不忍,一个出来打圆场:“这位爷,大黑太笨了,学不会,不然来点别的?”
大黑狗要是乖乖钻了,那男人的估计。还要觉得没意思,这会儿见大黑狗一脸不堪受辱的模样,他反而来了兴趣:“怎么着,你这狗比人还金贵?人钻得,狗钻不得?”
老人赔笑:“不是不是,这位爷,这狗蠢得很,它学不会,等学会了这招再使给爷看,行不?”说着,上去牵了那狗的缰绳。狠狠一扯,“还不快给这位爷赔礼。”
大黑狗自知惹了祸,又是作揖又是躬身,让翻跟头翻跟头,让坐下坐下,往远处丢了东西也乖乖跑过去捡回来,乖顺得很,还表演了个追着自己尾巴绕圈咬,这才让那个男人作罢。
只是狗眼里的神采依旧叫人不舒服。
姜遗光一直在人群里,这条狗让他无端想到了誊县那女孩儿身边的兔子。
和他一样古怪。
兔子不像兔子,狗不像狗,都像人。
人反而不像人。
土黄面具的男人掏了钱打赏,肉疼得紧,见那条狗累坏了,趴地上哈赤哈赤喘气,心生一计,假装不经意地绕到那狗身后,忽地张开腿跳过去。
“哈哈哈哈——”他大笑起来。
他主动跨腿跳过那条狗,看上去就像是狗钻了他□□。
其他人看得也乐。
“哎兄台,小心这狗咬你。”
狗腾一下站起来,目露凶光,尖牙露在外,被老人死命拽住了,往嘴上扣个笼子,叫它不能张嘴,叫也没法叫。
“畜生就是畜生,瞧瞧,还生气了。”土黄面具的人毫不介意。
玩玩嘛,看这狗生气了他兴味更浓,伸手拍拍狗头,和友人一块儿扬长而去。
老人怕惹出事来,让人把狗牵回去,自己带了人继续其耍把戏。
姜遗光看见那狗极不情愿地被拉上骡车,从撩起的帘子缝隙中看见它被关进笼子里。
它的眼睛,一直阴冷地盯着远处那个黄面具男人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