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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上摆了花圈,上头又有两方牌位,一左一右,左边的空着,右边的写了刘家大姑娘名讳及生卒年。牌位桌龛下方,摆了两张椅,椅子上扎了红绸,擦得干干净净。
两侧又摆了高高大大的纸扎人、纸扎马、纸扎金银元宝等等。最显眼的是一架红色的纸扎大花轿,扎纸师傅的手艺好得很,连八个穿着红衣的轿夫都扎得惟妙惟肖,撑着轿子好似要往前走,两边还有穿着红衣的小童作出撒铜板果子的样子,白白小脸上,涂了两块红脸蛋。
就好像……这办的不仅仅是丧事,还是一桩囍事一般。
就连棺材,也比平日的棺材要大些,按誊县风俗,女子棺材长五尺六寸即可,但眼下这口棺材,长足足七尺六寸,宽度也近有两个棺材宽。
明眼人一看即知,这是一口合棺用的棺材。
平常有那夫妻恩爱的,相约死后合葬,但到底总不能真叫人同年同月同日死,便分个男乾棺女坤棺,不论谁先去,在下葬时墓室里边留个位也就是了,甚少有这样的合棺出现。
更何况,她们还不知道吗?
自家小姐云英未嫁,哪里需要合棺?
可她们却什么都不敢说。
茹小姐前几天在船上看上一位少年,回来后便茶饭不思。老爷和夫人知她心结,特意去打听了那少年来历,却只道对方贵不可言,刘家搭不上。小姐听了心病更重,很快就去了。
老爷和夫人就让人扎了那少年模样的纸人,和小姐一并下葬。这要是说出去,和咒人也没什么区别了,那位贵人指不定要发怒。
合棺的大棺材上,同样绑了绸子扎的花球。
一白,一红,白红绸子拧在一块儿,将棺材缠住。
今天的雨小些,细蒙蒙的,风一吹就往灵堂里面飘。六月天,早就不冷了,今天却寒得厉害。
不知是因为这雨,还是因为小姐的丧事。
两个丫鬟生着火还好,就着火堆取暖,彼此眼神交汇,不敢说闲话。
忽地,两人都听到了一声巨响,从棺材里传来。
“你……你听见了吗?会不会是我听错了?”其中一个丫鬟苦了脸,眼巴巴地问另一个。
另一个丫鬟也怕的不行:“可能是什么东西倒了,别自己吓自己。”
刘家可是请了大师来念经的,再说小姐走的虽然遗憾,可老爷和夫人都扎了纸人陪她呀。
话音刚落,棺材里又传来一声砰响。
紧接着,砰砰砰声音接连不断。
里面的东西,要出来了……
小丫鬟尖叫起来,跳起身就往外跑。
“啊啊啊啊——”
“闹鬼……闹鬼啊啊——”
……
“善多又不见了,他房里只剩下两面镜子。”黎恪道。
他一大早眼皮狂跳,跑去找姜遗光,敲门没有回应,干脆闯进去,却发现里面没有人,连忙让随从把其他人叫来。
“不可能是入镜。”九公子沉声道,“我调查过,善多的入镜次数虽然比平常人频繁不少,但他前几天才从镜里出来,应当不是。”
兰姑踏进门,亦道:“那又是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