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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大海的呼唤变得响亮、清晰。
那一声声浩大,恢宏又飘渺的声音中,隐约吐露出几个字眼,既是模糊不清的,又叫人觉得耳熟。
“小公子,我老觉得有人在叫我,那声音很耳熟……”
“里面有人在叫我,他在叫我……他在叫我。”
“有人在叫我,他在叫我,他在叫我快逃……”
“快逃啊快逃啊快逃啊快逃啊快逃啊快逃啊……”
“快逃啊快逃快逃快逃快逃——”
“不要去想,不要去听!”姜遗光用力的对着一个人的耳朵大喊,拼命晃动,那人依旧跟失了神似的,往栏杆边走去。
姜遗光不得已,只能用山海镜去收,碰着一个眼神茫然的船夫,手中镜面一烫,那人便飞快倒下去。
总算还是活的。
黎恪几人并没有走远,听着姜遗光的大喊,连忙赶过去,就见船上船夫们迷茫地睁着眼,往船只边缘去。
一个又一个,嘴里念叨着什么。
凑近听,都是在念叨着:“快逃……”
“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快逃……”
写在信封上的两个字此刻被他们反复念诵,要跨过栏杆,逃到江水里去。
九公子飞身过去,抓着已经爬上栏杆的一人用力回拉,山海镜扣在对方脑门,还在嘀咕的人顿时不动了。
但很快,从江水底、从天边传来的声音更加清晰。
那是无数句由他们自己的声音发出的:
“快逃——”
层层叠叠无穷无尽,黎恪等人咬牙不去听,把船夫、士兵、太监们一个个全弄晕了,横七竖八躺在甲板上,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九公子长长舒口气,问:“善多,你还让他们说了什么故事?”
姜遗光站在原地。
他知道,果然又是这样。
并非他本意,但他总会因各种缘由。把身边人陷入至死境地。而后,这些人就该恨他了。
“还有很多很多,我让他们给我讲了许多海上的诡异故事。”
凡我所思,凡我所想,俱成幻象。
“我并不想这些事成真,我只是问一问。”
黎恪张张口,还是疲倦地叹口气:“无妨,善多,这不是你的问题,是背后那个作怪的东西。”
九公子沉默半晌,转身离开。
姜遗光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很浅淡的杀意,转瞬即逝。
黎三娘说道:“也罢,上了这船我就知道要做什么,就算没有你,该来的总会来的。”
兰姑同样柔声笑道:“了不得,这可真是心想事成了。”
他们倒不在意,反而只觉姜遗光身上古怪异于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