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来临,炎热燥得人心烦意乱。
谢昭收到北蚩异动的消息后,连日召见大臣商议。
北蚩突然背刺,大臣们骂了一通后,又皱眉想对策。
谢昭心中更好奇另一件事。
北蚩供奉神明多年,按理来说,北蚩早该对大周动手了,为何他们有神明赐福,却迟迟不动,直到现在才发难?
他轻敲着桌面,“来人,传德妃。”
卫朝君自那日见过沈曦月后,已猜到北云边关异动,他囚在这间昏暗的小屋子里,绞尽脑汁的思索着如何把消息传回齐国,又不惊动乔筝月。
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沈曦月突然一反常态,解开了他身上的铁链,给他送了一张可以代步的两轮椅子。
洗漱换上新衣,卫朝君全程静默着。
沈曦月过来看他一眼,神色复杂到卫朝君无法从中窥见一丝真实情绪。
他张了张嘴,小心翼翼地开口:“月儿,怎么了?”
沈曦月没有回应他,上前走到他身后,亲自推着椅子,推他出门。
被困昏太久,夏日阳光灼热刺目,卫朝君一时没缓过来,不适的眯了眯眼。
自那日后,沈曦月开始将他带在身边,一同出入,就连吃饭喝水,她也亲自动手来照顾废了手脚的卫朝君。
她这样突如其来的亲近,卫朝君没有感到一点开心,反到提起了整个心,警惕不已,连夜里睡觉也不曾安稳。
没过几天,他的眼下就浮现了一片青黛。
还不如他被关在那屋子里时,睡得踏实。
“月儿。”卫朝君看着喂到他嘴边的食物,终于忍不住了,“为什么?”
他不信是沈曦月突然对他动了所谓真情,后悔得想与他好。
沈曦月搁下勺子,眼里再次出现那种复杂幽深的眼神,卫朝君摸不着头脑,加之夏日又热,他的心里像是有好几只猫爪一样在不停地挠,烦躁不安。
沈曦月看着他,声音不复之前的厌恶冷硬:“你的眼睛和名字都很像他。”
卫朝君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沈曦月口中的像,是像他自己——卫朝澜。
“之前我一直将你强行留在身边,为得不过是偶尔看看你这双眼睛,让我不至于忘记了他。”沈曦月抬手温柔地摸上他的眼尾,“如今……你放心,你身份没有异样,等过几日,我便向乔小姐请告,放你走。”
卫朝君面具下的眉心顿时一皱,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抬手抓住她的手腕,他身体微动,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已经彻底废了。
他既感动于沈曦月对卫朝澜的深情,又不喜她对卫朝君的冷漠无情。
分明两人都是他。
卫朝君深吸一口气,眼底瞬间流露出悲伤的水光,“月儿,我……”
他话来不及说完,外头的侍女进来,凑在沈曦月耳边说了几句,他就看到沈曦月脸色微微变了一下,连一句告辞都没有跟他说,就匆匆而去。
卫朝君憋闷,叫住一旁伺候的小厮,冷声质问:“最近月儿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厮身子抖了一下,似乎慑于他强硬冰冷的态度,不敢隐瞒,小心翼翼的的回道:“沈姑娘没什么,只是……只是有位叫卫朝澜的公子过来了,他听闻公子你在沈姑娘身边,便好心向沈姑娘提议,放公子你自由。”
卫朝君无论如何都没料到,他还活着,竟然有人敢冒充他来靠近他的女人!
他怒气横生,面具遮住了他扭曲狰狞的面孔。
后面,卫朝君开始跟那位冒牌货对着来,总是用各种理由将沈曦月叫到他身边,然而,沈曦月坐不到一刻钟,又会被冒牌货叫走,之后,再也不会过来。
期间,卫朝君旁敲侧击的提醒沈曦月,冒牌货是假,沈曦月都不信。
越发让卫朝君心梗。
“故事铺垫的差不多了。”乔筝月瞧着外面的月色轻声道。
身侧的沈曦月微微颔首,“已经安排了人动手,大礼很快就会送到北蚩的手上。”
卫朝君因冒牌货的事,气得难以入睡,他不受控制的想到沈曦月与那位冒牌货会如何亲近,他这心里那口杀气,就越发烧得旺盛。
心烦气躁间,他闻到了一股香味,顿时屏住了呼吸装晕过去。
片刻后,三个穿着将军府小厮的汉子轻手轻脚的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