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的答案,大概只有天知道。
虽然老天爷也知晓,草原的小公主,素来很心软的。
叶薇只是象征性让一让食,想来裴君琅这种钟鸣鼎食的大户,肯定山珍海味都吃腻了。他不吃最好,她还不够吃呢。
裴君琅见叶薇又嚼巴嚼巴糕点塞嘴里,连一记眼风都不给他,不由有点心浮气躁。
她从前……知他不吃,不是还会执意喂食么?
如今熟了,倒改性子了。
一旁的叶薇看到裴君琅不说话的时候脸色越来越难看,忍不住缩了缩脑袋,嘴里咬糕点的沙沙声也不由自主放得更轻,生怕裴君琅意识到身边还有一个烦人精。
叶薇懊恼地想:看来小琅是真的很爱洁,讨厌别人在他马车上吃点心……
来京城这么久,叶薇还没见过北市。
车外喧腾声渐次变大,热闹非凡。
她取帕子小心擦干净满是糕屑的手指,霸道地占领了裴君琅观景的好位置,撩帘朝外打量。
北市果然熙来攘往的人潮。
大街小巷到处都是购物的车马,人喊马嘶。装潢富贵的马车上坐着的贵客基本不会下车,只挑起帘子随意一指,便有伶俐的小厮会意,听从主子的吩咐来路边摊采买。
叶薇好奇地环顾四周。
这里的房屋奇特,有黑瓦白墙的小院,也有青石块堆砌的碉楼。许多建筑像是从番邦流传入境的,整个西市便显得风格光怪陆离,带点异域风情,很是独特。
两侧的小商铺与货物摊子鳞次栉比,小贩们卖装蛊虫的陶瓮、也卖赶尸用的三清铃,甚至还有人卖各式各样俊男美女的人皮面具,招牌上还打着沈家的旗号,说是沈家在西市的分铺。
叶薇了然,鲁沉山说得不错,沈如意家里的生意果然做得很大呀。
就是不知那些作奸犯科的恶人利用易容之术犯下的恶事,会不会带累沈家人连坐遭罪。
这分明就是世家子弟一气儿纵容黑色产业发展!
叶薇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接着,她指向不远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惊讶问:“那是牙人在卖奴吗?”
裴君琅瞟了一眼,讽刺地道:“都是些病入膏肓的人,想把自己卖给江湖邪师为傀儡尸人,也好临死前赚一笔钱补贴家用。”
叶薇明白了,难怪他们身上都是褴褛衣布。
她自认不是一个善心人,自己舍不得出钱,便和裴君琅说:“小琅,你平日里挺缺德的,要不今日施舍一点银钱给他们,积攒些功德吧?这样死后入地府,好歹有一项好事能让你免于堕落拔舌地狱。”
裴君琅第一次看到这种“骂了人还满口为对方做打算”的女子。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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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小琅真性情。”
“……”这也能夸。
话虽如此,裴君琅还是朝车外抛了一袋钱,生怕叶薇这张乌鸦嘴一语成谶。
叶薇看够了,放下帘子。
她问:“二殿、二公子,你不是说要来找周铭麻烦吗?怎么忽然来逛街了?”
顿了顿,叶薇恍然大悟:“你不会是用‘周铭’的借口,特地约我出来见面吧?唉,我也不会拿乔,没什么架子,何必这样大费周章……”
叶薇脸皮厚,眼见着要越说越不像样,裴君琅打断她的话:“你想得挺美。”
“唔……”叶薇一脸不信,还狭促地暗示裴君琅脸皮太薄。
少年郎终是不耐地开口:“我命青竹盯过周铭很长一段时间,每月的十八,他都会来蒹葭笔墨阁一趟,可人一进去笔墨阁,却再没有出来过。”
叶薇迟疑地温:“你怀疑,周铭去蒹葭笔墨阁只是一个幌子,实则他另有其他去处?正因为他能通过笔墨阁穿梭别的地方,故而不用原路返回?”
“是。”裴君琅笃定地道。
叶薇无异议,她只是疑惑,裴君琅竟这么早就盯上了周铭……他分明早有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