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抬头看着手上拿着糖葫芦的越长安,选择不相信崔平生……
“我家老夫人只是想要见一见云先生,还请云先生赏脸见一见。”老管家说。
云多多搞得好方…
这老人家都这么大年纪了,这大冬天的跪在地上,自己要是真不过去,可就说不过去了,只好叹了口气:“好吧,我就过去看看。你们莫要太指望我,只是个小女子,哪里能够同你们家的先生比?”
越长安听说云多多要去孙家,也回家把家里的衣服换了,然后跟着一道儿去了。
孙家住在城北,高门大院,但是门庭冷落。门口连个卖糖葫芦的都没有。
孙家的轿子将云多多接进了门,越长安也跟着一道儿进去。
先是穿过了一坐广阔的庭院,接着又绕过了假山水池,走过了好几道月门,这才见到了东厢院子里的老夫人孙英娘,和夫人孙如意。
孙英娘对云多多很是客气,先是请她喝茶,又是命家里的厨子做饭。
这么大的阵仗,要不是有越长安在,云多多都要害怕了,人家越是小心着待她,她越是觉得这事情麻烦。
“咱们孙家同崔家,本也是世交,没什么仇的。”孙英娘叹了口气,又揉了揉眼睛道。
云多多:“……”
她昨晚才知道孙家和崔家的这一笔糊涂账,如今只觉得尴尬,便也没说什么,只缓和了语气,温声道:“是呢,都是乡里乡亲的,哪儿能有什么仇?”
孙英娘捏了捏手里的念珠,小声道:“自然的,是那事儿之后,两家人不怎么走动了,我家里也每个正经的当家人,都是女流之辈,便也不怎么出门了。”
云多多便听了,等她絮絮叨叨的说完了,才道:“老夫人要给小姐请先生教书,还请找一些博学的大儒,小女子只是一介女流,哪里能有这样的本事能教大家的小姐?”
孙英娘见她如此直白的拒绝,倒是有点呆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旁边不怎么说话的孙如意极了:“先生,我们家不是要请教书的先生!”
云多多:“???”
越长安插了一句:“难道你们要找习武的先生?”
孙如意急了,赶紧摆手:“也不是,我们是想找……”
“找什么?”云多多和越长安同时疑惑的看着孙如意。
这孙如意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看着柔柔弱弱的,没什么主意的人。云多多一看就想到了二舅妈郭氏,她每隔几个月都要让人给二舅妈送点银钱过去,期望她过得好点。
见了这孙如意夫人,倒是觉得她有点亲近。
孙如意也不知道怎么表达,便转头看她娘。
孙英娘叹了口气:“咱们家的女儿只消认得字就好,我又不指望她去做官,只是想求先生教她一些道理,让她懂得为人处世,知道管家之道,先前请的先生太不像话了,教的我孙女唯唯诺诺的,我家孙女又不去给人家做媳妇,我这……”
原来这孙家的小姐孙琰今年十二岁了,早就读书认字了,只是这教独生女学生的先生实在是不好找,先前找了好几个先生,都是教她先背女则,再背女戒,连四书都不怎么教。先生私心里不想教女学生,都是为了糊口才来孙家做事,心里又觉得圣人之学交给一个女子不像话,便只教这小姑娘三从四德。
这姑娘也是大气性,觉得这先生教的同祖母教的不同,便问先生,先生嫌她多事,又教她女德。要女子不得多言。偏偏这小姑娘生性聪慧,学东西快,才十二岁,诗经都已经会了,先生不想教她其他的,便又教她一些诗词,所谓诗三百,思无邪,发乎情止乎礼。
别的诗就不一定了,先生交给小姑娘的都是些情情爱爱的诗,哀哀戚戚的。
孙家的小姐不服气,不想学,同先生理论,结果这先生用戒尺打她,她跑去找祖母告状,这家里长辈才知道这先生都教了孩子些什么。
瞧了先生教的那些诗,不仅有情爱的诗,还有一些是狎妓诗!
这家人吓坏了,怕这姑娘又成了下一个孙石榴,慌的赶紧把这先生辞退了,慌不择路便想要请云多多来教书。
“崔家自从有了先生,家里的日子是一日比一日好,我们也不求着女儿发达,只求她能守家变好了,只要不被那登徒子给骗了,我家里就满足了。”孙如意道。
这边孙英娘也是恳切的求云多多,连着家里的老仆也抹眼泪的求她。
云多多为难的看了一眼越长安。
她大概是明白了这孙家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