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指头就离开了手掌,胳膊也跟着一阵阴风掉到地上。司命反应过来时,眼前有一条难以察觉的“绳线”飞也似的溜走了,血珠从这坚韧且锋利的线索带去里屋,即将落到老板孙儿的脸上——发烂发臭的脏血叫浑身冒出精光的披甲猛虎抓在手里。
“天。。。”司命厉声呼喝。
可是“天魔”二字还没喊出来,这鱼妖的脑袋立刻爆碎!血浆好似滚烫的喷泉!喷洒在曲尺柜台的笼屋顶棚!
芬芳幻梦的拳头打穿了司命的脑袋,他死得太快!
迟来的恐惧心终于开始发作,度厄星君揭了罩帽露出凶恶嘴脸,他直朝僧侣扑去——浑身骨肉变形,从漆黑的鱼皮中吐出一根根尖刺!
枪匠往房内腾挪,眼睛在福亚尼尼和敌人之间游移,芬芳幻梦来不及策应——
——魂威没有坐以待毙,钢铁大猫从司命星君的尸体取来鳍片!
暗器破风时炸开一道清澈的水雾,音爆几乎将福亚尼尼的鼓膜震穿孔!
脆弱的骨质鳍片在半路就变成了十二块大小不一的残片,它们击穿了度厄的小腿,打碎这壮汉的膝盖,深深嵌进砖石之中,牵扯出四条坚韧的灵体丝线!
稍稍一抬手,锋利的虎须跟着枪匠的指头牵引,变成了夺命的刀子,顺着度厄星君失衡趔趄的身体,从下阴往肚腹作致命的切割。
益算和延寿想来帮忙,从黑袍中拔出刀兵,持械逼迫而来。
江雪明提起砂锅大的拳头,牵扯芬芳幻梦的毛发钢丝迎难而上。
益算的白骨大刀敲在那对丝线缠绕的肉掌上,再不能进分毫,叫这妖僧往怀里带了十七公分,恰好是脑袋来到臂展范围内的致命距离。
“嗙!——”的一下。
授血怪物的脑袋受了枪匠的拳击殴打,脖子断了却没有死透!身体一下子就不听使唤了!
延寿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一对短枪搅起灵能潮汐,四散的水汽波纹化为剥皮拆骨的利刃,直朝这妖僧杀去!他内心惊惧至极——这妖僧的拳头居然能打断仙人的脖子?!
枪匠没有躲闪,他搂住益算星君半死不活的肉身当肉盾,同时牵扯着度厄往大堂里走。
短枪刺出一朵朵灿烂血花,延寿的枪法精湛,用足力气行枪,却见到同伴身上多了二十来个血淋淋的窟窿,内脏都叫汹涌的灵压锋刃搅成烂泥——
——妖僧离他越近,他就越怕,他越怕,出枪的速度就越快。
江雪明反倒没有追击,身后度厄的下阴受创,芬芳幻梦的灵体丝线做了一场酣畅淋漓的阉割手术,只差一点就能刨除气海内丹,把虫巢给搅成碎肉——他颇具耐心,依然在观察司禄星君和上生星君的动向。
不过一呼一吸的进退来回,他摸到后腰的贝洛伯格短刀,从益算星君血淋淋的背心,从贯穿伤口扯来枪头。
延寿两眼失神,只是差了半分力气,闪亮的白神利刃从同伴腋下弹射出来,好像一轮皎白的月牙,顺着下巴剖开颅骨,他死得不能再死!
甩开身上尸首,枪匠往饭桌捞来筷筒。
司禄拔腿就跑,终于想明白领袖刚才说的是“天魔”——
——他吓破了胆,可是飞来的筷子好似透骨钢钉,先打瞎他两眼,好像插花手法贯穿他二十一节脊柱,打得他身体失衡跌落死门!
度厄终于从阉割的酷刑中解脱,小兄弟遭受重创带来的精神伤害使他失去了反抗能力,虎须离开他身体的那一刻,他往大堂踉跄几步,捂着肚腹发出中气十足的惨叫——
——圣血在治愈他,同时也令他感受到炼狱一般的折磨,没有丝毫还手的力气。
僧侣不慌不忙,抬起桌子椅子朝着这壮汉的脑袋砸去。
只要度厄动一下,他就丢一样东西。
桌椅木渣和碗碟瓷片刺进这鱼人巨汉的身体里,超快的愈合速度又让这些异物渐渐融进复杂的肌理之中,一块块肿胀脓包鼓起来。
芬芳幻梦一直守在福亚尼尼身边,没有贸然动手。
福亚尼尼的口鼻不断喷射出粉红色的雾气,这是上生星君的魂威特质——
——枪匠搞不清楚这种魂威的特殊能力,于是暂时留这女妖一命。
司禄还有一口气在,刚从死门状态脱离,想要挣扎几下,掏出拍立得,没来得及按快门,飞来的芬芳幻梦一个钢铁屁股就坐碎了他的脑袋。
等到度厄的膝关节,胯骨关节,足踝肉筋都完全失能,两臂也瘫痪,左肩叫菜刀砍开,右边臂膀跟肩胛和锁骨折断了,彻底失去行动力——枪匠上前足球踢开大脚,踢飞了度厄的脑袋。
他立刻回头,看向最后一头妖怪。
方才威风凛凛要加餐吃肉的魁首星官脸色苍白——
——她看见度厄的脑袋飞出去二十来丈远,阳光烧尽了头发,跌在白贝港的界碑上碎成一地焦炭,她吓得语无伦次。。。
“英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