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他辞去图书馆的工作,店长挽留他,他十分抱歉地说了一句以后有机会可能会回来。
回到家里,小仓友希给他打了第二通电话。
第一通是辞去工作之前打的,问他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想她,找到工作没有,他都如实回答:还行,没怎么想,找到工作了。
小仓友希又问他工资怎么样,他也如实回答。
“太低了。”那次是第一通电话,小仓友希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不低了。”牧村拓说。
“来我家开的星巴克上班怎么样?在涩谷。”
“涩谷?”牧村拓重复道。他就住在离涩谷不远的地方,乘电车二十分钟左右就能到。
“那就说好了,我打个电话跟那边说一声。”
“没说好啊。”
“来嘛。”小仓友希说,“肯定不会亏待你,你长那么帅,说不定还能提高店里的营业额,你要是愿意,我甚至可以把店外面的巨幅广告换成你的写真照片!”
“那倒不必啦。”
“说定了!”她说。
电话嘟嘟响了三声便挂断。
他辞去工作之后,小仓友希的第二通电话打过来。
“最近怎么样?”
“还行。”
“有没有想我?”
“没想。”
“撒个谎也好。”
“我准备去你家打工了。”牧村拓转移话题。
“早该这么做了嘛。”
“明天就去。”
“好,”电话那头传来两声猫叫,“我会跟那边说好的,你到时候直接报我的名字,面试什么的全都不用!”
“谢谢。”牧村拓说。
他们又聊了些其他的,什么石之教堂经常有人在举办婚礼,有一只山猪跑到街上被警察抓住,宠物店旁边新开了一家咖啡屋。
话题很多,但大多是小仓友希在讲,牧村拓在听,不过对方也不介意,自顾自说得高兴。
电话挂断前,小仓友希说,下次他再来,两个人就可以一去那家咖啡屋坐了,不用喝自己泡的难喝的咖啡,牧村拓笑着说是。
四月一日,牧村拓七点半从家出发,乘上电车,在车厢里摇摇晃晃二十来分钟,到涩谷站随人流下车。
春日的阳光比想象中的还要明媚温和,天空碧蓝如洗,灰白羽毛的小鸟从头顶处放声高歌,掠过树梢,穿过居民楼。
穿着高中制服的两个女学生携手并行,上班族提着黑色公文包行色匆匆,一个男生骑自行车消失在拐角,车铃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一阵温暖的风从身后吹来,吹动亮闪闪的树叶,吹动牧村拓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