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仓友希关上门,两人重新在各自的位置上坐好。
茶几上的杯子冒着热气,东面的木墙上竖着挂了一幅图画,右上角写着“唯我在此,唯我在此,雪落下”。
牧村拓读过这个,貌似是小林一茶的俳句作品。
“对了,”小仓友希品口茶,抬起眼睛看他,“一会儿去洗个澡,牧村。”
“洗澡?”
“要给你换衣服。”
“就算不洗也能换吧?”
“伱别管这个。”她放下茶杯。
牧村拓用蹙起的眉头对着她,小仓友希佯装没看见。
两人喝完茶,准确来说是小仓友希喝完,牧村拓实在没法忍受这茶的苦味,留了小半杯还没咽下肚里的时候。
坐在对面的小仓友希突然站起来,让牧村拓呆在这别跑,出去不知道干了什么。
五分钟后,一个穿着和服、抱着浴巾的女佣把门拉开。
“打扰了,友希小姐让我带你去浴池,请跟我来。”
牧村拓问道:“她自己在哪。”
“不太清楚。”女佣说,“友希小姐只让我领你过去就是了。”
牧村拓想了想,没拒绝,说行。
女佣对他笑了下,一种在便利店或是衣装店里时常能看见的店员脸上会挂着的营业式笑容。
“请跟我来。”她说。
牧村拓跟出去。
两人从长廊穿过,牧村拓一边欣赏墙体的装修细节和几米便会挂一副的风景画,一边感叹这房子比从外头看还要大上不少。
差不多转了六七分钟,女佣在前方停下来,动作优雅回过身,微微鞠躬,对牧村拓说到了。
牧村拓点点头,揭开左侧的黑色帘子进去。
原以为会是一个房间,没想到里面是类似庭院的四方场所。
下了台阶,中间是鹅卵石围成的圆形水池。
右面栽了一棵几人都不一定能抱住的粗壮槐树,白色的花瓣正从空中摆荡下来。
“脱下的衣物放在一边就好。”
“是。”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这样说完,外面响起脚步声,女佣走远了。
牧村拓望着槐树那四通八达的枝干,心里总浮着一种奇妙的感觉。
直到清脆的鸟的啁啾从不远处传来,他回过神,褪掉浑身上下的衣服,踩进浴池,什么也不想地在池中泡了十多分钟。
十点二十左右,牧村拓还沉浸在这温度恰到好处的澄澈水池里,仰头眺望伸向蓝天的嫩绿枝叶。
他闭上眼睛,手搭在湿滑的鹅卵石上,好像下一秒就能舒服得睡过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