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勒金是诚心求娶,想来定会善待她。”
沅申这些早就已经在心里滚瓜烂熟,字字句句都在为沈鸾考虑打算,说的他自己都要信了。
只是皇上半天都没有动静,沅申心中疑惑,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女人国朝多得是,能派的上用场的可不多,如此大好机会,父皇还在想什么?
“父皇……”
“此事,朕再想一想,沈源修就这么一个女儿,当年他有功劳。”
沅申有些着急,可父皇对沈源修素来很怀念,因此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轻轻加了一句,“父皇,沈大人当年就心怀天下,如今若是知道自己女儿能够为国朝献身,怕也会欣慰。”
……
“母妃,您要见我?”
沅凌进了屋子,里面有些冷,他皱了皱眉,“怎么也不让宫女加炭盆?着凉了可怎么办?”
他绕过帘子一见到甄贵妃就愣了,疾步上前,“母妃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甄贵妃坐在塌上,脸色苍白得很,连嘴唇都泛着青白,一双手里捏着丝帕,已经被她扯的变了形状。
听见了沅凌的声音,甄贵妃怔怔地抬头,里面的惊慌让沅凌无比担忧,母妃何时有过这样的表情?
“凌儿,母亲有一件事,想要求你。”
沅凌握了握她的手又松开,转身找了个手炉塞进去,“什么求不求的,母妃有什么事只管说就是。”
他见甄贵妃几次张口都不知该从何说起,浅笑了一下,“母妃想说的,可是与沈三姑娘有关?”
甄贵妃手里的手炉险些落到地上,幸而沅凌眼疾手快地接住,又让她握好。
“儿子听说了,穆勒金要沈鸾去和亲,我已是让人去拟了反对的折子,很快会送到父皇面前。”
甄贵妃静静地看着他,眼里不敢泄露出太多的情绪,可她心里却在翻天覆地。
“为什么……”
沅凌浅笑起来,“母妃是想问,为何我会一下就猜到母妃要说的是这件事?”
他歪了歪脑袋,“我是自小在母妃身边长大,有些事情,便是您不说,我也能感受得到,初见到沈三姑娘的时候倒还好,只是与她见得多了,就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尤其是她静静地笑着看旁人说话的时候,身上有种如兰花一般沉静的气质,会让我想起我幼年时的母亲。”
沅凌脸上虽然是在笑,却没了平日里的稚气。
“我如今也长大了,想知道的事情总有能知道的办法。”
甄贵妃紧紧地捏着手炉,掌心的温暖却丝毫没有传递到她的身体里,她脸色比起刚才来更加的苍白,白到几乎要透明一样。
她艰难地张开口,“你……都知道了,什么?”
“该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了,母妃从前是什么人,如何来宫里……”
沅凌每说一句话,甄贵妃脸上的血色就退下去一分,越发摇摇欲坠。
“不过儿子是站在母妃这边的,从小母妃就教我生而为人要有担当,要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我的出现,让您很痛苦挣扎过吧?可您依然细心教养我,我很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