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房子里住过许多借东西的人家,现在,只剩下我们一家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的爸爸是这一带最好的借物巧匠。
哦……是你爷爷之后最好的。
在那个时代,卢皮婶婶和斯皮勒一家都对你爷爷和你父亲赞不绝口。
而这种灵活的技巧都只是他们父子间的游戏而已。”
霍米莉满脸自豪,转言间又重新带上担忧的语气:
“时代不同了,阿莉埃蒂。
我们要小心谨慎,要十分小心谨慎。
那些老鼠,猫,还有狗。
邪恶的除蚁人,会用刺鼻的烟雾把我们熏出来,猎犬会咬住我们的身体,长长的尖牙——”
“够了,霍米莉。”
波德打断妻子血腥的描述,他疲惫的对女儿说:“总之,他们消失了。
你的卢皮婶婶,嗯,或许你不记得了,小时候,她还给你唱过《女王和驿递马车夫》。
她们那天之后就消失了,我和你的母亲只能远远望着除蚁人一个个走进去,拎着大箱子和长长的卷管。”
波德哀伤又无助,圆圆的胖脸上满是面对艰难生活的苦楚。
“我们只能搬家。搬去下水沟,搬去野外,与跳蚤蚂蚱,老鼠夜猫为伍。或许能找到新家,可哪里有好机会留给我们搬家呢?”
“我的兄弟,可歇尔,那个傲慢的伙计住在壁炉后面的板条和灰泥间,高高在上,俯瞰着巨人们,恍如他才是屋子的主人。”
“可最后呢?一场儿童玩闹般的点火,他们、他们一家人……”
波德哽咽,接过妻子递来的绷带手绢擦擦鼻涕,抬头,女儿的眼里却闪闪发亮。
阿莉埃蒂跃跃欲试的说:“痛苦,艰辛,那就证明,我们不该这样活!不是吗?”
她转头看向母亲,似乎想得到她的支持。
可霍米莉只是失望的看着她。
女孩不想放弃。
她腾地站起来,站到椅子上。
然后,踏着椅子跳上桌面。
迎着父母惊讶的眼神,阿莉埃蒂抽出腰间的缝衣针——
红珊瑚一般的头发披在背后,英姿飒爽的女孩犹如一个正指挥千军万马冲锋的骑士长!
她挥舞着缝衣针,突刺劈砍几下,接着,用高昂的女声念着:“神圣的时刻即将来临!
卡牌草和桃心花叶已经盛开,女王会踏着战争前的钟声跨越维度而来!”
女孩没理会怒气冲天的母亲,她一挥大氅,飒然的脸上,眼神明亮:“我们应该是她的骑士,她最忠实的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