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感觉?
她不清楚自己的脑瓜到底出没出错,可…就很像?
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帮她欺骗了邓布利多,把她揪到房间里,只为了…
恐吓她?
“…没有浴室,得不到休息,耳边除了海浪声就只剩犯人们此起彼伏的哀嚎与狂笑…”
西弗勒斯·斯内普点燃了几根更为明亮的蜡烛。
“你的名声不再响亮,或者说,另一种程度上的响亮。”
他一边慢吞吞的说,手下的动作却十分利落。湿润的植物须根碾出汁液,几条长长的昆虫腿切碎,提出一口新的坩埚放好。
“‘燃烧’不会留下证据。”
“是啊,就你聪明,小姐。”斯内普停下手,瞪了她一眼:“独特的死法,而霍格沃茨里有动机和能力的只有两个人:阿不思·邓布利多和西弗勒斯·斯内普。”
哈莉不知从哪抽出了魔杖,邦邦邦的敲着蜡烛。敲得细长的火焰左摇右摆。“…教授怎么办。”
老蝙蝠嘲讽意味更浓了:“你竟然还会担心我,可真令人感动。”
“没准我说的‘教授’是指邓布利多。”
斯内普一哽。
这糟心的噎人方式太熟悉。
很多年前,某个伊万斯小姐就时常这么跟自己说话…
男人忙着手里的药,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你真的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斯内普声音很轻,几乎快要被刀刃碰撞板子的声音盖住:“呵,像巨怪一样直线思考的脑袋…”
斯内普瞥着哈莉手背那片焦黑丑陋的疮,顺着手指,看见了她的魔杖。
视线停顿,闷闷哼了几声:“那个老东西真是看走眼了…一个被金合欢木魔杖选择的主人,怎么可能是善良的…”斯内普把碎屑扫到一旁,加水,点燃火焰。
哈莉漫无目的挥舞魔杖,操纵着半空中的纸片飞来飞去:“那是她应得的。她可以惩罚我,却不应该诋毁姐姐。”
“你在你口中的‘姐姐’面前,可比现在乖巧多了。”
“…因为我还不确定姐姐喜不喜欢。”哈莉揉揉鼻子,一抖手腕,半空中的纸片呼啦一声被烧成了一捧灰烬,纷纷而落。她有些烦恼:“太多我不清楚的事了…”
坩埚在文火中缓缓升腾起烟波蓝般的雾气,男人如同水波中的撑船者,安静伫立在雾中,怔怔凝视着翻腾的魔药。
“你会和她离开。”
“是的,教授。”
“我…没理解错…的话…是,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应该。”
斯内普停顿了几秒。“…那你得把精力…放在其他地方,魔药可帮不上她什么。你的‘姐姐’比你想象的要有力量的多。假如真有‘其他世界’——你觉得在那还能找到魔药材料?你还不够出色,小姐。”
“…谢谢,教授。”
两个人没再说话,房间里只有咕嘟咕嘟的沸水声与时不时咚咚咚的捣药声。
一个是遁入黑夜的枯瘦影子,善恶莫测的蝙蝠。
一个是生于淤泥的剧毒水仙,灵魂畸形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