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持他的恐怖分子没有伤害他的身体,特别是手脚。他们把他按进了水槽里,在他昏迷后,扔给了戴眼镜的男人。
“我从来没这么落魄过。”
躺在简易搭的破木板上,托尼捻着通往心脏的电线,侧着脸:“你叫什么?”
几近光头的儒雅男人转头看了他一眼,逼视那双不老实的、试图摆弄电线的手移开心脏的位置。灯影把人的身体拉的瘦长,印在凹凸不平的土地上有种诡异的孤寂感。
“银森。”
“银森?你比我大吧?”托尼盯着他的秃头。
“说这种话的时候不要盯着别人的头顶看。”
“聚光灯效应。”
银森放下水杯彻底转过来,找了个光线比较弱的位置。“所以,你没盯着我的头顶看?”
“没有。”托尼矢口否认:“眼镜不错。”
眼镜?
银森指了指空无一物的眼睛,而后,慢条斯理的从胸兜掏出眼镜戴上…
床上的男人面色不变:“我是说,戴起来很不错。”
讨人厌的富豪变成了被绑架的富豪后依然讨人厌。
——说起来,这些恐怖分子似乎不想要太过伤害托尼·斯塔克,冷了他几天后,把他押送出了气味难闻的‘监狱’。这下,他才真正晒到了许久未见的阳光。
也看清了自己所在的地点。
一个巨大无比的山洞。
名不经传的村子,黄沙,语言不通的当地人,持枪的恐怖分子,几乎不变的景色。
——沮丧和一些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感涌上心头。
如果是这种地方,军方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自己的。
他还逃得出去吗?
恐怖分子的首领故作亲热的拉着他看了一路,入眼所见的武器皆印着「StarkIndustries」的字样——这里,他一直以来致力的、试图用以维护和平的事业…
全变成了杀戮的钥匙。
这些人拿着钥匙,得到了密码,拔出了雪亮的刀刃。
朝向无辜的人。
膝盖以下消失的孩子看起来还没有在麦当劳门口互相殴打争抢洋娃娃的女孩大,他潦草的用在地上踩过的破布条包住伤口,一瘸一拐的和他擦肩而过,脸上挂着和年龄不衬的风霜;
抱着婴儿的妇女一脸笑容的蹲在摊位前售卖稀缺的食品(对当地人来说),而她只收黄橙橙的子弹或当地货币。托尼因为好奇站了一会才发现,襁褓里的婴儿。
早就死了。
头少了一半,似乎是被炸掉了。
男人的嘴唇像黄沙一样干涩。断手、断脚的太过平常。失去眼球的、失去耳朵的,也不罕见。他们的眼里多多少少有些麻木,可脸上依然有笑容。
在他们拉住家人或爱人的手时,笑容就会出现。即便在大都市里的人眼中,这些人非常需要保护和救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