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斯塔克分不清醒来的时间。
大概是正午,大概是夜晚?
记忆中,他只是乘坐着军车,手里的酒还没喝完…
然后…
然后,被…什么击中了。
导弹吗?
感受着浑身剧痛,托尼·斯塔克拉住直插气管深处的软管,一点点、一点点的将它拽离自己的鼻孔。迎着脏黄色的灯光和尘霾,不远处晃动的背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一个没什么头发的,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对镜刮胡子。
“我要是你,我就不会那么做。”
专心致志处理横七竖八的硬胡子,男人还不忘提醒斯塔克:“我辛辛苦苦了老半天,别把线扯断了。”
托尼转动眼球,摸了摸自己胸口。
男人这才发现,有几条黑色的硬皮电线一股一股直接插进他的胸膛。在右侧的破木板拼接的手台上,放着一个半提箱大的老式电池。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陌生的……身体。
托尼·斯塔克小心翼翼的从简易板床上半坐起来,尽量不扯到那些电线;然后,抱住电池,以屁股为支点,转动身体。
双脚就可以踩在土地上了。
这个动作费了点时间,以至于当他能坐直时,刮完胡子的男人已经开始做饭了。
一滩黑乎乎的泥类似的东西。
“你对我干了什么?”托尼·斯塔克沿着胸口一点点摩挲,不敢置信。
“我干了什么?”眼镜先生不以为然:“我救了你的命。我尽我所能取出了弹片,可还是有很多残留。”
他一边颠手里的小锅,在火上均匀加热,一边告诉托尼·斯塔克:“碎片,金属碎片会顺着血液进入你的心脏隔膜,想看看这个吗?”
放下锅,拿起旁边的玻璃管。
里面哗啦哗啦的盛着几粒烧黑的、挂着血肉的金属弹片。
男人把罐子扔给托尼。
“留着做纪念吧。”
一脸呆滞的接过玻璃管,斯塔克又听那人说道:“我在村子里经常见到这种伤。我们称之为‘活死人’——因为只消一周左右,弹片就会进入主要器——”
“这是什么。”
托尼打断他,指了指胸口的圆形金属装置。
“电磁石,用汽车电瓶供电,防止弹片进入你的心脏。”镜片下又高又长的鹰钩鼻配合着有些地中海的发型,再加上讲话后时不时微笑的样子,在火光中显得格外滑稽。
这家伙…和自己一样?
四周围漆黑一片,被高墙封闭。
满地脏水和食物包装,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金属配件——电线一直蜿蜒到不起眼的门口,从小洞里钻出去。
他…被什么人绑架了。
“我们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