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拉扯孟蝶的手一顿:“弟妹说的没错,我们侯府绝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家,瑾妹妹与陈二郎的婚姻我们家必然会奏请圣上,两家和离,不耽误你们把唯一的孩子接入陈家。”
赵老太太眼前一黑,这两人真是把黑的说成白的,她分明说的是李瑾不孕,怎么就变成二郎痿了呢,这要是传出去,说陈家二郎眠花宿柳搞坏了身体,他下面的弟弟哪个都别想正经娶妻了,好歹毒的两个人。
赵老太太:“你们、你们别含血喷人!分明是李瑾不能生。”
孟蝶:“可不是不能生么,李二郎外面养了个贱人,我们家瑾妹妹怎么生?毕竟我们李家是要脸有规矩的,不能随便扒拉个男人就拉上床,比不得你们赵家这等不要脸的,嫁不出去的姑娘就去给人家做外室,没名没分的就同男人滚到一张床上了。”
赵老太太大惊失色,指着孟蝶:“你、你……”
孟蝶:“我什么我?以为我侯府没人好欺负?打量我们侯府不知道?那外室不就是你们赵家的姑娘吗?你们赵家的姑娘嫁不出去没人要的破烂货,怕烂家里了,就开始仗着你这么个继室偷着掖着的往陈家来。”
“你们不要脸,脏的臭的蛇鼠一窝烂到一块儿去原也与我们无关,偏偏穿上个衣服弄个人模狗样的来骗我们家不说,好好的姑娘被你们糟践,现在还来给我们扣屎盆子?走,跟我见官去,咱们两家和离,把你们赵家的腌臜事都拿到太阳底下晒一晒,让满京城的人也都见识见识。”
孟蝶抬手抓向赵老太太的胳膊。
从孟蝶叫破外室的身份起,赵老太太就吓得魂不附体,孟蝶这一抬手,吓得她连忙往后仰,椅子好悬没翻了,得亏后面跟着的丫鬟眼疾手快。
孟蝶也没真心想抓她,那么大年纪了,真出个好歹白惹一身骚,她手腕一番拽住了朱太太的胳膊,笑得满屋子人心惊胆战的:“你是当娘的,走,跟我见官去。”
朱太太:“哎呀大侄女你消消气,消消……”
孟蝶:“呸,谁是你大侄女?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自己儿子干的那叫什么龌龊事,你敢说你不知道?”
“我、我……”朱太太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孟蝶:“这会儿不说话了?平日里造的口业太多烂了舌头不成?还是心虚不敢开口?自己也是有女儿的,怎么就不积点德?母亲做下这等没脸的事儿,她将来还怎么出嫁?怎么面对未来的公公婆婆,一家子的妯娌小姑子?怕是人家一开口,她就矮三分了。”
朱太太:“好侄女你别说了,我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孟蝶:“不知道?装什么盛世白莲花!还敢在这儿糊弄我?难怪你们敢这样算计,是真欺我开国的侯府没人了,那赵家的破烂儿货住的宅子是谁的?”
朱太太两眼一翻。
孟蝶:“想装晕?我告诉你,今儿你就是立时见了阎王,我也敢把你的棺材板掀了让这满京城的人都知道知道,你朱太太是怎么给儿子安排外室的,让所有人评评理,这是谁家的规矩?也请朱大人过来瞧瞧,这究竟是朱家的规矩还是陈家的规矩。”
朱太太这下是真的要晕了,但她不敢晕,她也顾不得脸面了,抬手抽自己耳光:“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孟蝶:“少在这里装可怜,这会儿知道错了,早干什么去了,道歉有用还要衙门干什么。”孟蝶不搭理她,转头喊了一句:“露微,写状纸,去衙门告他们。”
“是。”露微转身就往外走。
这还了得,若是别的丫鬟说能写状纸告官没人信,露微是谁?那可是代孟蝶打过讹诈官司的,面对千万百姓也能在公堂上侃侃而谈质问举人的人物,谁敢拿她当普通的丫鬟?
屋中的丫鬟婆子不敢碰孟蝶,这会儿立刻堵在门口,拦一拦露微她们还是敢的。
彭氏眼前一阵阵发黑,看了一眼瘫坐在地只知道哭的婆婆朱太太,又看看吓得魂不附体的祖婆婆赵老太太,硬着头皮走到孟蝶和温氏前面。
腿一弯就要跪下,结果被孟蝶一把拽住,彭氏定了定神:“二位妹妹,此事终究是我陈家不对,这件事请二位放心,也请侯府上下放心,今天我定然禀明祖父和父亲,到时候,必然会给侯府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知道我们家做下这等事情不该奢求原谅,可二位就看在瑾妹妹的面子上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孟蝶:“我们李家的姑娘和你们陈家有什么干系?”
彭氏:“瑾妹妹终究是我陈家三媒六聘八抬大轿从正门抬进来的,二弟这次做的是不对,破坏了夫妻感情,可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二弟吃了这次教训,以后定然同瑾妹妹一心一意过日子,再不敢造次。”
还算说了人话,孟蝶冷眼环顾四周,接触到她眼神的纷纷低下头,只觉得浑身从骨子里往外冒寒气。
“今儿我和大嫂就先回去了,明儿我等着你们陈家的答复。”孟蝶拉着温氏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又一扭头,见屋中所有人齐齐一哆嗦,脸上笑意加深:“这会儿也甭想着把人送走了,不信咱们就试试看。”
一直到坐上马车,温氏的脸都是木的,她到现在都没缓过来,满脑子只剩下对婆婆的敬佩,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就是可惜她托付错了人,她没能拦住孟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