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的毅力,如何的果决,才能让她在如此虚弱的情况下,挤出体内的绵针?
彩月根本不敢多想其他,急忙将鹤一留给自己养身子的一片血人参塞进了宋落落嘴里。
见她脸色依然惨白如纸,她登时没了主意。
环视周遭,见各种同僚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压根没有管她和宋落落的意思。
是啊,归根结底,她们不过是淮安王府的两个奴婢。
大齐国最不缺的便是奴婢。
哪怕突然死了一个,也只是大草原上死了一棵草罢了,没有人会看到这棵断气的草。
这草没了,还会有更多的前仆后继,争着抢着占住这位置。
彩月咬牙,完全没了主意。
她想把宋落落扶到自己房间,只是她本就生着病,也不知道身体里还被扎着多少绵针。
若是贸然动了她,万一戳破了肺管子,岂不是造孽?
在彩月急得不知所措时,暗处的鹤一皱起了眉头。
他无法判断宋落落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
只是见自己留给彩月的血人参入了宋落落的口,她的脸色依然恐怖不已,登时眉头越发皱紧开来。
他观望了片刻,见四下无人,刚准备现身。
却见西院门口处传来了动静。
鹤一定睛看去,见是王爷,便慌忙退回了暗处。
只见南允丰似乎知道宋落落倒在了这里,虽然装出一副在闲逛的样子,却依然朝着宋落落的位置靠了过来。
温千萤似乎已经被哄好了,并没有追出来。
他屏退周遭下人,靠近宋落落在的位置,见彩月在这里,倒是没有半点惊讶。
彩月见老爷来了,惊愕了一瞬,便急忙擦了眼泪,也顾不上膝盖的伤口,急急跪在地上,低头开口道:“参见老爷。”
南允丰摆了摆手,示意彩月起身,而后看了看旁边进气少出气多的宋落落,缓缓开口:“彩月,本王问你些问题,你老实告诉本王。”
彩月连连颔首:“老爷问吧,彩月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彩月的识时务,南允丰眼底闪过一道满意的光芒。
而后,他说道:“本王知道王妃的轻重,你们下人皮糙肉厚,挨些训斥丢不了性命,不必担心。”
“听说前几日,世子受了丞相的安排,去府里接他的千金,去逛京城的庙会?”
“本王特意问了王妃,那日安排了你和宋落落一同去京城给王妃办事,是也不是?”
彩月瑟缩着,根本不敢看南允丰的眼睛,颤颤巍巍开口:“那日王妃心想老爷的生辰之日将近,也即将回朝,便安排奴婢与落落去京城订制新的成衣。”
“待王妃安排的事情办好之后,奴婢见侍卫来接的时辰还差些,便去了庙会……”
彩月将那日发生的一五一十告知了南允丰,全程不敢抬头看他。
南允丰则是一直笑眯眯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的意思,是说歹人抓了宋落落,世子心系于她,便去救人,待侍卫队找到人时,他们二人双双昏迷,且世子脖子上受了伤。”
彩月浑身发抖,嗓音都有些结巴了。
“是,是的老爷。”
别看老爷看起来和蔼可亲,跟谁都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