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却不同。
她尚未完全清醒,迷瞪着喝甜浆,桌下面伸直了腿,从裙裾底下探出脚尖,无意识地对阖着。
杏仁酪经外面的冷气一击,在她形状美好的上唇处凝出一道乳白色的膜,顾辞不由发笑,靠近她伸手揩去,“怎么跟小孩子一样?”
初夏低头看了眼他拇指上的白浆,头脑一点一点清醒,脸却慢慢红了,“在你跟前,我倒真成了小姑娘似的。”
顾辞正拿帕子擦手,听她这没头没尾的一句,更觉好笑,揉揉她的头,“你比我还小四岁呢,怎么不是个小姑娘呢?”
“对了,你生辰不是快到了,想要什么?”
初夏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你生辰比我还早呢。”
“倒是将这件事忘了。”顾辞笑意加深,“我下月廿八及冠,届时还请云大小姐前来观礼。”
初夏气恼道,“顾小六,你愈发心机深重了。”
顾辞握住她的手,谦虚道,“哪里,哪里。”
此时东方微微亮起来,亭角悬挂的风灯照出一片朦胧的暖色,初夏与顾辞笑闹一番,瞌睡已经退去,神清气爽坐在晨光里,看日头慢慢爬过院墙,院子里一草一木苏醒过来,又是崭新的一天。
这样悠闲自在的清晨时光,两人都很喜欢。
又静静坐了会儿,顾辞不得不走了。
初夏将他送到角门,顾辞笑着柔声道,“今日起得这样早,可怜见的,回去再眯瞪一会儿。”
初夏却摇头,“等你走了,我也要去厨下试着做一碗杏仁酪,与范记这家比对比对。”
顾辞知道她是为了“浮生半盏”的秋季上新,笑着应了,“那等用过午膳,午后睡一会儿。”
“晓得了。”
两人说完,心底里同时愣怔片刻。
这样平常又自然的对话,却熨帖得像是温热的泉水漫过心尖,不止顾辞,便是初夏心里都有种久违的悸动。
尘世间的琐碎忙碌与温暖欢喜,也不过如此罢。
“我走了。”
顾辞又深深看了她一眼,才柔声道。
等顾辞走后,初夏竟有些怅然若失。
曾经,她也曾这般送苏寒上衙,看着他走远,满心欢喜地准备为他庆贺生辰。
真的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
东宫。
太子萧恒耐心听完苏寒这些日子来的进展,等到他终于停下,这才忍不住问道,“时章,你的脸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