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宏正色:“妹妹不瞒你说,桓灵围攻洛阳城,咱们郑家也掺和其中,这事要是成了什么都不用说,可惜功败垂成,而今桓灵跑了,可是郑家跑不掉,早晚都要面对。
咱们郑家这次做错事,当然得认,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请陈锐到咱们郑家吃顿饭,咱们双方冰释前嫌,日后大家该做生意还做生意,该合作还合作。
这件事情就此打住,不再扩大,你看怎么样?”
郑姝心想:“你说的倒是轻巧。可是洛阳攻城时,整个桃花村都毁了,还有好几个工坊也不得不停工,死伤无数,造成多大损失,你一句轻飘飘的话,以陈锐性格绝不会妥协。
不过双方如果能冰释前嫌那最好。到底能不能成还得见面再说。”
想到此处,她便开口道:“表哥,这件事我可以去跟他说说,至于他同意还是不同意,那可就不好说。现在洛阳城里水深火热,他可能着急。”
郑宏道:“妹妹不妨去说,至于成不成的哥哥也不怪你。”
郑姝心道这位表哥如今改了性子,之前洛阳城那么危急也没打下,想必这位表哥心生挫败。
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郑玄牵马过来,主动请缨:“妹妹路上不安全,我陪你一起去。”
兄妹两人骑马一起去驻地。
郑姝对于两个人为何会这么大变化颇为好奇,郑玄不得不叹口气,提着缰绳道:“妹妹,咱们这是寄人篱下。郑家再好,可是也不是我们自己家啊。
哥哥平日不喝这么多酒,可是现在不喝酒能做什么?什么也做不了,寄人篱下,看人脸色,就算对你再好,那也是隔着一层呢。
爹其实现在很后悔。有天夜里我看到爹坐到半夜不睡觉,便跟他说几句,他跟我说,如果留在洛阳,恐怕日子会更好过点。
荥阳也有很多人去洛阳,书、铁器荥阳也有卖,如果不是表哥一通胡乱搅和,咱们的日子也不至于这么窘迫,可是现在想回也回不去。所以爹才同意叫我跟陈锐一起出去,那是个机会。”
郑姝十分震惊,久久不能言语,最后才沉默着开口:“表哥也有为难处。”
郑玄冷笑道:“我看他没安什么好心。当初桓灵前来投奔,我就非常反对攻打洛阳城,桓灵这个人跟郑家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他们是齐国贵族,咱们是郑国贵族,让他打头阵,得了好处咱们能有多少?
也幸好没成功,桓灵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他这一支算是彻底没了。”
郑姝道:“等咱们跟陈锐和好,你们就能回洛阳。”
郑玄忍不住仰头大笑:“我的好妹妹,你可真是天真。咱们那位大伯,现在还抱着恢复郑国的春秋大梦呢,就算真的能恢复,跟咱们又有多少关系?
我看这次宴请,不是什么好事,指不定有什么事要发生。”
郑姝有点难过,她很喜欢陈锐,当初陈锐没收郑家土地,她确实非常生气,这段时间接触,忽然发觉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如今天下大旱,灾民满地,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呢?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原理,可惜她不明白,但她对陈锐的恨已经消散不少,如今回想起满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