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锐抬手,替她擦掉眼泪:“我知道,别哭了。我没怪你。你最近过得好么?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吧?”
“我很好,你好吗?伤得严重不严重?”
“幸好你力气小,你要是再大点,我命就没了。”
陈锐这么一说郑姝的泪水又哗啦下来,她握住陈锐的手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想杀死你。”
陈锐嘿嘿笑道:“你的兄长呢?还有你爹怎么样?”
郑姝道:“他们……颓废许久了,整日醉生梦死,不管闲事。”
陈锐能感觉到她那种失落,无论如何,此事到底因他而起,可造化弄人,他不得不这么做,洛阳是个相对封闭区域,如今有蒙毅、赵县尉的支持,很容易就能发展起来。
但郑家如果能好好配合,一切好说,可惜的是,人不大可能超越自身阶级,哪怕到现代,真正超越自身阶级的也是很少数。比如教员那样的。
郑家不大可能放下自身利益。
原本郑观似乎有所意动,他也打算用更加温柔的方式改造郑家,可惜的是,荥阳那边不同意,这才搞出来这么大的事。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事情闹成这个样子,已经无法挽回。
陈锐伸手摸摸郑姝的脸,瘦得厉害,原先珠圆玉润,此时憔悴到不行,“你能留下来吗?”
郑姝抬头,啊了一声,满脸疑惑。
陈锐叹息:“我喜欢你。我希望你留下来,我想跟你结婚,生子。虽然我把你们家的田地没收,但我喜欢你是真心的,没有掺假。”
郑姝低头,捂住陈锐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我也喜欢你。可我没办法原谅你。”
她永远也忘不掉,他们一家抵达荥阳时,荥阳郑家是如何面目。
她在郑家很不自由,没有人关爱,寄人篱下的滋味很难受。
陈锐笑道:“杀了我你会好受吗?”、
郑姝迷茫了。
肯定不好受。
当她看到陈锐胸口被匕首插中,一点报复的喜悦都没有,只有惊恐和慌乱,她当时心想:“我杀了陈锐?我该怎么办?以后再也没有他了!”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任何事。
这真的能解决问题吗?
陈锐道:“你要走吗?”
“你会放过我吗?”
“我跟你无冤无仇,不会杀你。郑姝,我想跟你在一起,你杀我我原谅你,不过你要对我负责。”
郑姝抿嘴不说话。
陈锐笑道:“那起码你也要把我照顾到康复吧?我被你杀了一次,难道不值得你照顾我几天?等我好了,咱们两清,你看如何?”
郑姝沉默许久,才开口道:“你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