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正在翻阅账本的施密特突然站起,他将账本重重摔在了办公桌上。
而他办公桌前的那群西装男见施密特发怒,反应飞快,立马耷拉着头,变得低眉顺眼。
施密特冷冷质问道:“我说了多少遍?我们要洗白,要做正经生意,要公司化,不能给条子留下把柄,正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天下难事,必做于易,天下大事,必做于细……”
接着施密特的语气严厉起来,他吼道:“……结果他妈你们还搞帮派那老一套?!”
他使劲拍打着办公桌:“你看看你们做的账,里面有税务记录吗?收入和支出怎么相差那么多?只要不是瞎子就知道有猫腻。我让你们把钱洗白,结果你看你们,弄了一个月他妈还是黑钱!
如果那些税警查起来我们怎么办?我说你们到底学了会计没有?你们的会计证书是找野鸡大学买来的吗?!啊?连这种低级错误都会犯,你说我要你们何用?”
一群人噤若寒蝉,无一人敢搭话。
他们其实也很无奈,施密特的很多黑色、灰色收入要入账是很困难的,他们要想诸多名目,而且公司里还有一帮当年和施密特打江山的老臣。
对于这些劳苦功高的老臣来说,公司和帮派没有区别,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所以财务和他们的钱袋子也没有区别,他们缺钱的时候直接去拿就是,谁敢拦?
施密特可说了,他能有今天,有这些老臣的一半功劳。
在这样的情况下,财务月末做出来的账自然就满是漏洞,这还是一群会计挑灯夜战弄出来的。
沉默了十几秒后,施密特叹了口气,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过他一语双关地轻声自语道:“我真的是要被你们给气死。”
接着他无力地摆了摆手:“算了,都出去出去吧。后天我要看到新的账本,不管你们怎么操作,总之把这账面的漏洞给我补好了。”
一群人如遇大赦,他们刚想走,施密特便又被气着了,他大喝道:“账本!”
其中一人连忙上前小心地拿起账本,然后一群人灰溜溜地跑出了办公室。
等他们将门关好,施密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他坐下,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瓶降压药,倒了几颗药在手上,然后仰头吞下,他端起茶喝了一口,终于舒坦地发出一声叹息。
施密特最近的心情很不好,有这样一群愚蠢的手下,他觉得自己起码要短寿十年。
那些愚蠢的手下不仅仅是刚才那些犯了低级错误的会计,还包括那些真的认为他会将施万象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的人。
施万象只是他竖起来的仁义大旗而已,为什么这么浅显的东西那些人就偏偏看不清呢?
当日施万象之所以能组织起那些黑帮大佬围攻杜衡,是因为他打着施密特的旗号,让那些人以为是施密特在幕后指使的,不然就算他再早熟、再天才,那些黑帮大佬也不会听他的。
可施密特对此并不知情,打算为自己的女儿留条后路的他怎么可能想杀死杜衡?
虽然他有把柄在杜衡手里,但杜衡也有把柄在他手里,双方都不会轻举妄动。
当施密特收到消息的时候,他觉得已经来不及了,杜衡死定了。
于是施密特立马命令手下的人蛰伏下来,有案底的赶快躲到乡下去避风头,所有违法活动暂时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