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铺平考卷,先将这四书题和五经题答完,才仔细琢磨起面前的这道算术题。
今有池方一丈,葭生其中央,出水一尺,引葭赴岸,适与齐,问水深葭长各几何?
他大致能理解其中意思,这是一个边长为一丈的四方池塘,池塘中央生长着一簇芦苇,已知目前芦苇长出水面的部分为一尺,若是将芦苇引到池塘岸边,其长度,恰巧可以与水岸齐接,现下便是要求他们清算出这芦苇和水深各为多少。
其实,如若以后世的计算方法来看,只须得在纸上画图列抛物线,标注其中几个点,便能将这两个数值算出来,但现下他毕竟身处在不算发达的古代,故而也只能在心里默算,而后再用如今能看懂的文字将其转换过来,这着实费了他不少的功夫。
安静的考场里冷不丁响起几声懒洋洋的咳嗽声,谢见君下笔一顿,余光向后撇去,是坐在他斜后方的常修然,正拿笔杵了杵同他并排坐着的时良的后背。
时良被戳得皱了皱眉头,一时没有动作。
“干什么呢!”,监考的夫子大喝一声。
“夫子,我没干什么呐,我就是嗓子不舒服,咳嗽两声罢了,您不让说话,我能憋得住,可您若是不让咳嗽,那我可真憋不住了。”,常修然后背靠在椅子上,一脸的无辜模样,说出的话,却是能把人气死。
那夫子有些怵他,又的确没瞧着什么异常,悻悻然拂袖离去。
常修然撇着嘴“啧”了一声,一脚踢上时良的椅子,“快点!”。
声音虽小,但谢见君离得近,听得清清楚楚,这常修然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说服了时良,想让他给自己传答案。
他抬眸看了眼站在门口处的夫子,踢凳子的声音虽说引起了那夫子的注意,但他也只是瞪了常修然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谢见君敛回眸光,继续低着头誊抄考卷上的题目。
半晌,
忽而一声怒呵,铺天盖地地砸下来,连谢见君下笔都抖了三分。
他循声望去,是不知何时摸过来查看小考的山长,正死死盯着他左侧的时良。
时良脸色煞白,浑身止不住地发起抖来。
山长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时良跟前,“拿出来!”。
原是专心攻
克那道算术题的考生们纷纷抬眸,题也不答了,都抻着脖子瞧热闹。
“把手里东西拿出来!”,山长厉声呵斥道,他方才看见时良从衣袖里掏出来一抹白色,神色踌躇,一瞧就心里有鬼,怕是自己带了小抄进来想要作弊。
衢州学府的学规中可是规定得明明白白,凡考试作弊者,皆以开除处理,终身不得再录取,居然还有学子敢在他眼皮子底下,顶风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