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娘子看着两位阎王爷,尽量笑着:“两位爷也没损失什么,不若——”
突地,燕衡打断她,道:“功夫不错。”
陈娘子应和道:“哪里哪里,爷是有意放水吧?”
燕衡赞佩道:“还算灵光。”
他的确是故意放陈娘子进来的。一来,他想知道这陈娘子何方人也,二来,也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
不过竟真单单只是个贼,这个结果的确有些意外。
听见燕衡那样说,陈娘子以为他真佩服自己,既都非常人,便也微微松了口气,眼珠子在两人身上来回转悠,试图找到突破口。
她试探道:“不若这样,今夜后我便金盆洗手,两位爷将我——”
“招安”两个字还没道出口,便被人打断。
“一窝端了,”燕衡偏头看向谢承阑,“如何?”
陈娘子瞪大眼睛:“?!不——”
谢承阑也不理会她,和燕衡一唱一和:“还是送官吧。”
“别啊!别!”陈娘子惶恐起来,慌乱道,“我错了!我只是这客栈里的门头,只是负责招待还没真杀过人!那些个动手杀人的都是道上人豢养的,他们见我好拿捏才把我推到这儿来的!我甚至连来往过客的一分钱财都没拿过!”
陈娘子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说得跟真的似的。
“不不不,也拿过,不过都是像各位爷这般打赏拿的,没破格做过过分的事。”她两眼汪汪,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两位爷手下留情,我自当当牛做马……”
燕衡见她在地上蚕蛹似的挣扎,突然想到某人来。
他支着头,手指在桌上点了点,忽略掉陈娘子的哀求叫喊声,自顾自道:“说起谢承翟,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笔账没跟他算。”
陈娘子:“???”
她心中一万个疑惑,不是,谢承翟是谁?我什么时候说起他了?
“那个——”
陈娘子刚吐出两个字,又被谢承阑打断:“现在算么?”
“……”
燕衡支着头一动不动,只是眸子在微晃烛火里暗淡了几分:“算算吧。”
“好。”
两人左一言右一句,全然没将地上人放在眼里。然后,陈娘子愣生生地被拖下去了。
等陈娘子被拉走后,谢承阑才正经了问:“你怎么看?”
知道他说的是陈娘子,燕衡便毫无隐瞒道:“撒谎精,此人不可留。”
“怎么看出来的?”
“她说她没杀过人,”燕衡低头看了看自己手,又拉住谢承阑的手,翻过来,指尖摩挲,“可那掌心的茧,分明是常年拿兵器的人,怎么可能没沾过血。”
谢承阑扬眉问道:“你就是这么看出来的?”
燕衡笑笑,手握成拳,放到谢承阑手心,将自己的拳头包住,道:“其实是这么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