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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衡不说话,莞尔才道:“我还是觉得太早了点。”
“早与不早谁说得准。”谢承阑道,“你这是把他当亲骨肉心疼了。”
“也不算吧……没养过孩子,但好歹都是孩子时期过来的。”燕衡拿开蒲扇,“我只是不想把他养成第二个燕衡。”
谢承阑皱眉道:“王爷觉得自己很不好吗?”
“你觉得我很好么?”燕衡偏头看他。
“很好。”谢承阑认真道,“我觉得你很好。”
燕衡倏然一笑,长叹一声,又把扇子盖回脸上了:“如果你知晓我的经历,就不会觉得好了。”
谢承阑不置可否,他不曾知晓燕衡所谓的那些经历,确实无法置评。不过,光是看他满背伤和脖颈那条口子,以及认识他以来就步步小心的处境,也能猜测一二。
谢承阑伸手,想拿开他扇子,但到半空又顿住,指尖停在侧颈旁,一动未动。
他问:“这条疤,怎么来的?”
“很明显刀割的啊。”燕衡不甚在意道。
“……”谢承阑道,“也是那几年伤的?”
燕衡安静少顷,道:“是也不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谢承阑没听明白,他这“是也不是”是什么意思?
“谢四,很多事情,我现在无法同你讲。”燕衡撇开扇子,露出一只眼睛看他,“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
“好。”
谢承阑起身准备回去睡了,忽然,燕衡叫住他。
“谢四,”燕衡道,“我好累啊。”
“想到此为止吗?”
燕衡摇头。
纵使脑海里有一千个放弃的念头,只一个念头又能将那一千个念头全部摒弃——但他还想和谢承阑多活几年呢。
“那就睡觉吧。”话音一落,谢承阑朝他弯身。
燕衡还没给个话,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蒲扇落到地上,谢承阑将他一把扛起来了。
“?”燕衡懵然片刻,倒着个脑袋瞧着谢承阑身后这番置换的天地,“我这又没吃酒又没受伤的,谢兄怎就这么顺手?”
“王爷不是累得慌?再说,”谢承阑也是脸皮厚,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这种事情也不是一两次了。”
燕衡懒洋洋道:“我道谢兄在庭州大营待久了,喜欢将人当沙袋扛呢。”
谢承阑步子还没迈进屋门槛,恰巧此时山虎办妥事回来。
“王——”山虎一进院见到此副情景,猛然止住口,不由得目瞪口呆立在原地。
燕衡无所谓道:“有什么说什么。”
两人进了屋不见影子,山虎眨了眨眼收起嘴巴,冲着敞开大门正色道:“那个谁,高捷,翻墙出去了,应该是去找燕徊那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