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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以为我私心在何处?”谢承阑空拳攥的更紧,什么都没抓住。
明明什么都没有,他心中却莫名生出一种流失感,那样地真实。
黑暗里,他知觉片刻恍惚,仿若曾以为被自己牢牢掌握住的,尽是黄粱一梦。一梦惊醒后,梦中美好反而给了他一榔锤,打得他猝不及防。
尽管燕衡洞察人心,但对于此时的谢承阑,显然没能猜中他到底在想什么。
燕衡还以为他在暗示催促自己,宁静道:“我说了,等这阵子过了,我会着手安排。”
谢承阑动了动唇,憋了半天,最后不置可否,掐着死不放开的拳头倒头回去躺下,翻了个身背对他,语气明显冷了:“王爷赶紧睡吧,病了话还这么多。”
“睡不着。”燕衡叹了口气,“难受得紧。”
“……”这话略显耳熟,谢承阑不应他声。
也不知燕衡是真没意识到还是故意的,偏偏一次又一次去提那壶没烧开的水。
“我瞧谢兄手上的茧细化了不少,崔栖给的药可用完了?”
谢承阑回想起回来路上被自己扔掉的空罐子,脸不红心不跳地捡了半句:“扔了。很久没拿家伙,那些茧自然消减了。”
“是吗?”燕衡“嘶”一声,思索少顷,“某人写给我的上封信才说道,他端了一窝山匪窝子来着。”
他欠欠儿地偏向某人:“谢兄这是赤手空拳就给人家端了?”
“……”谢承阑强忍着“脸疼”没爬起来当场离开,而是生硬地一转话茬,“王爷话这么多,倒是不见一点病样。”
燕衡笑笑:“和你说说话才能转移注意力,不然一直想着这里疼那里疼的,更睡不着了。”
刚刚积攒的那一点幽怨瞬间被此话化解,谢承阑思忖着翻过身,和燕衡一样平躺,直视帐顶,示意“我听着”。
燕衡感受到动静,勾着唇没出声。
不知道是吃了那么多天的药终于起反应了,还是说那疫病跟了他这么多天也烦了,要准备离开他身了,反正以往喘个气都嫌累,今晚说这么多话反而觉得无比轻松。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问谢承阑:“谢兄可通晓面相?”
“不懂。”
“我倒是懂一点,谢兄可要听听?”
“王爷都这么说了,谢某还能不听的?”
“谢兄右耳耳廓和耳垂上的两颗痣,可是富贵之征。”燕衡有一出说一出,“与人为善,必得禄泽福厚,安享晚年。”
谢承阑随言摸了摸自己右耳,听他说得绘声绘色,于是半信半疑道:“那王爷鼻梁上那颗痣代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