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风一扫,枝头麻雀都成双对地叽叽喳喳叫着。崔高两家大红灯笼高高挂,红绸铺满整座府,高朋满座,好不热闹。
谢承阑再不情愿回家,这个节骨眼上也由不得他。毕竟燕衢留他在王都的理由就是为今天之事,而且,他也耐不住沈若翩的劝说。
那么大个场面,过场总得走走,不跟着去接亲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谢承阑绕着偌大席面走了一圈,偶尔和几个宾朋打打招呼,最后挑了个偏僻没人的位置坐下。
来往忙碌的小厮丫鬟端着东西从他身边闪过,谢承阑都视而不见,直到门口迎客的管家厚了一嗓子“元安王礼至”,他才从席间抬起脸。
燕衡今日还是一身玄色,玉簪别冠,相比之前随手的束发倒是利落不少,整个人也显得有精神。脖子上那块疤,总是与这人格格不入。
谢承阑盯着人看了会儿才注意到,燕衡身旁还有一个雍容典雅的女人,有些眼熟。他目光追随那人好一会儿,适才想起这人在南回山见过。
恰好邓钰宸找来,一屁股坐他旁边,语气得意道:“我就知道你不会露什么面,专往刁钻的位置找。”
谢承阑没看他,目光一直紧跟燕衡身旁的莫夫人,朝她别了别脸,神色未变道:“那人是谁?”
邓钰宸跟着他视线所落看去,莞尔道:“江淮来的客。”
谢承阑当然知道江淮来的客,毕竟那天他还同人打过照面。只是这女人的定位,似乎有些特殊?
“崔家的?”谢承阑奇怪,“不应该跟着新娘子一起过来?”
邓钰宸自顾自抓一把花生米吃起来,随口道:“算是半个崔家人吧。”
“怎么说?”谢承阑追问。
“四哥,”邓钰宸说着一顿,“嘶”一声,有些看不透这人,“我瞧你对元安王还挺感兴趣的嘛?他的事总是打听这般清楚。”
谢承阑蹙了蹙眉,理直气壮道:“这王都里我谁都不认识,也只和他有些恩怨,不打听他打听谁?”
“也是。”邓钰宸接回上话,“你可知江淮首富崔生业?”
“知道。前安国公,前朝便已告老还乡了。”谢承阑虽然对这些不感兴趣,可毕竟崔家是个大户,多少也听过那些传闻。
“崔生业膝下育有二子二女。”邓钰宸认真给人讲起来。
那大女儿就是人人仰之的崔太妃,崔婧。二女儿则是崔娴,排行老三,人称崔三娘。
“大儿子我就不说了,你家亲家呢。这几个兄弟姐妹不说多有出息,好歹都是大富大贵不愁吃穿,”邓钰宸哀惋惜叹声,“就只有这个崔老四。”
说到这,他又连连摇头。
“崔老四怎么了?”谢承阑糊涂,“和那莫夫人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