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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衡不喜不怒道:“他为什么打算将高柳家眷放在身边?”
“为了有个掣肘。”崔云璋这会儿比谁都清楚。
燕衡费解看了他一会儿,道:“既然你能看见这显而易见的一点,怎么还会说出此事是他做的这种蠢话来?”
“……”
“高家还掌着二十八万兵,三处都护府里,属他高柳拿权最大。”燕衡道,“若是他因此心中生怨,你猜我的皇兄怕不怕他蛰伏个几年十几年或者几十年,然后哪日举兵反了?”
出了这样的事,如果高柳不反犯什么错,燕衢拿不着人把柄,就不可能对他下手。
就算暗地里要把人做掉,依照高柳如今的身份地位和实力,也是难于上青天。
所以燕衡说的这些,不是没可能发生。
崔云璋细细想来,道:“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燕衡不打算继续与他这个话题,起身把罐子塞到他手里,转身就走。
“你让人去盯着,看看高家两兄弟这几天会不会打起来。”
崔云璋抱着罐子,盯着里面的残渣汁水看了会儿,好奇凑近闻了闻,咽了口唾沫,嘀咕道:“这味儿还挺香,咋做的?”
燕衡背后长耳朵似的,头也不回地应道:“别想了,这东□□此一份,归我的。”
大概过了半月,外面那一烂摊子事还没忙活完,燕衡自个儿的元安王府倒是先手忙脚乱起来了。
起因是有天晚上有人偷偷往他府墙上院儿里扔臭鸡蛋。
第二天,燕衡虚拢着薄氅,掩着鼻子站在长廊里望了墙根一圈,十分嫌弃“啧”一声,道:“这还是我生平第一次受到囚犯待遇。”
彼时崔云璋正在瓦上转悠,捂着嘴鼻着人打扫,难免抱怨道:“这些人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
话没说话,他猛然止住口,探头垂眼往外墙下看了又看,嘴角好似抽了抽,很快恢复正常,而后跟谁打招呼似的点了点头。
燕衡奇怪,看不见却还是伸长脖子,道:“谁?”
崔云璋从瓦片上跳下来,一边着人往府门走,一边道:“你冤家来了。”
燕衡糊涂片刻:“我哪个冤家?”
他想了想,要说自己得罪过的人,王都里的或多或少的权贵,起码一半人都算他冤家。
“姓谢的那只鸡。”
“……”
“还带了好些人,”崔云璋想了想,又补充道,“看样子是羽林卫。”
燕衡若有所思拉了拉脖领,转身朝前厅方向去,头也不回地哼哼道:“我就说怎么平白无故来了人扔鸡蛋,原来是在这儿等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