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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喻唯一上午去了孙家宅院,将画稿连同书写的设计理念都交给了孙夜雪。
在商量搬出孙家时,孙平堂与李芳莲与平日一样,依然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尖酸刻薄的舅妈,温柔慈爱的舅舅。
你一言我一句,比榕城的南戏戏班子还唱得好。
孙平堂不许她搬走,担心她一个人在外面吃苦受累。几番推诿后,有孙夜雪的帮腔,孙平堂最后还是点了头。
喻唯一离开宅院时他再三叮嘱:“照顾好身体。”
汽车车影在林荫道走远。
孙夜雪从窗边离开,走到沙发旁坐下,公主坐姿吃着削好的的水果,“她搬出去也好,少养一个人,咱家也节省一点钱。”
孙平堂眉心蹙得紧。
他的亲姐姐生性聪慧,唯一作为她的女儿,在榕城这十年虽然身体孱弱,乖巧顺从,但孙平堂还是不放心。
怕她知道什么。
怕她明白真相之后伺机报复。
“唯一在学校的表现怎么样?他们心理学专业的学生都是统一安排在同一家公司实习吗?”
“她就是中游的成绩呀,除了16岁参加高考这一个亮点,喻唯一很平庸。”孙夜雪坐起身,“爸,您别把生意场上的那一面带到家里好吗?对一个病秧子这么上心干什么?”
“且不说今年六月她大学毕业就把她嫁给城南的暴发户,就算她一直待在咱们家,咱们一直养着她,她也活不过三十岁。”
孙平堂沉了沉气。
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男人偏头看向沙发那边,见孙夜雪懒散的样子,忍不住责了她几句:“你还有闲心吃水果看电视,C刊论文抄袭这么大的丑闻,你知道圈子里都是怎么看我的吗?”
“夜雪,大学四年你名列前茅,设计的作品也远超一线国际设计师,爸爸始终引你为傲,你这次真的做得太不对了!”
“爸!我都跟你说了是有人陷害我,在我论文上动了手脚。抄袭爆出来难道我就没受伤害吗?我在圈子里也抬不起头啊!”
孙夜雪扔下手里的果盘。
站起身看着对面的孙平堂,气愤道:“月底国际珠宝大赛获奖名单就会出来,我今天就把作品提交上去,我保证一定是冠军,一定不会丢你的脸!”
女人快步跑出了客厅。
“夜雪?”
“夜雪!”
李芳莲没喊住她。
妇人叹了口气,转过头看向身旁的丈夫,“你跟夜雪生什么气啊?工作上遇到了麻烦事心里不舒服,把气撒在女儿身上?”
孙平堂抬起手擦了一把脸。
他深吸了几口气,长长地舒出来,胸腔还是压抑,“这几天夜里睡不好,总梦到姐和姐夫,所以情绪不稳定。”
“呸呸呸!”
“提那些晦气的人干什么?”李芳莲安慰他,“人都死了这么久了,早该把他们忘了。而且咱们养了喻唯一十年,也算是对得起他们俩。”
与此同时。
司机按照喻唯一的指示,将车子开到一栋中式老宅前。
管家接了喻唯一进屋。
刚到玄关,就听见老爷子的呵斥声。
管家拉住喻唯一,轻声说:“大小姐他们今天来看望老爷子,打扰了他的清静,他很不高兴,一直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