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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第一百八十一章不好了,宁侯府被官兵……

莫棐之刚与闻高卓商议,要找个什么办法去探一探宁侯府现在的底细,闻辉就出事了,而巧合的是,闻辉的死亡现场,就有莫子晋,且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招了许多人围观,把现场搅的一团凌乱,导致五城司与京应衙门的人来后,愣是找不到与之相关的线索。

然后,干脆将整个楼给全封了。

再尔后,刑部出动主官三人,由一部侍郎,两位郎中主持,亲提楼内关押众人,审讯、追责。

跟死了什么大人物一样,搞的阵仗极大,规格极高,效率极强。

一个逛窑子被人弄死的官三代,就这么引动了整个京畿街巷戒严。

闻辉是亥时二刻出的事,凌湙得到消息,到澄园已接近丑时,后与段、齐二人周旋,中间加上齐惠妍身死,临散场时,已接近辰时。

而就这么短短半夜功夫,刑部三位主官便已将莲花楼内,除些许身份不便动的,余者就地扒了衣裤,全过了一遍水火棍,其中富贾子弟与六七品提不上筷子的冷衙门亲属,都没能逃开这顿拷打。

整个莲花楼周边的街巷,当日夜间皆被鬼哭狼嚎充斥,往来人丁尽皆垫着脚尖走路,本该喧嚣繁华之地,当夜起便陷入了万籁寂静。

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大声喧哗,还歌舞?临着莲花楼三条街外的酒肆都歇了业,不敢在这个时候触了闻家的霉头。

到凌湙与宁琅踩着巳时的钟点回到侯府时,被围了一夜的莲花楼那边,已经传了消息,说是找到了杀死闻辉的凶手线索。

尔后,便有一队京畿卫上了门,要入侯府搜捕当夜去莲花楼,复又返回府的宁振雄。

宁振雄,宁家二房长子,也是宁侯府孙辈里最年长的一个,出了年便将行及冠礼,婚事也订在了及冠礼后的第五个月,是整个宁家最具有武将气质的小辈,身材及魁梧,个头也极高。

奈何祖父崇文,父随祖意,也更偏爱长相文弱的弟弟,对他反而不感冒,若非他是孙辈里的头一个男丁,恐怕早被父祖忘了存在,平时游街打马,呼朋引妓,是个人人尽知的草包。

而陈氏对这个庶长孙也是不大搭理的,不会过于苛责,却也不会纠正他小小年纪,不学无术的行事,作为嫡祖母,没像其他府邸那样,在自己的亲嫡孙出世前,弄死庶长孙,在她看来,已经是很仁慈的了。

庶长子、庶长孙,在所有勋贵府邸,都是最被忌惮的两种身世,稍有大意便有被篡嫡的风险,故此,哪家对此类子嗣,都没有好脸。

可凌湙在有限几次与他的碰面里,对他的印象并不坏。

这就是一个受尽忽视,然后用各种荒唐之举,意图吸引父祖注意力的孩子,尔后在长年累月的不受关注中,终于破罐子破摔的成了真正的小纨绔。

凌湙对他印象不坏的根本原因,就是他对自己院中仆婢的宽容,看着是个喜流连花丛的草包,却会在身边的仆婢犯错后,给予出府的生还机会。

他一脸蛮横凶相的外表下,未曾沾染过半滴奴仆鲜血,院中女孩也个个完璧,并未发生余下几个兄弟那般,小小年纪就睡通房的事情。

凌湙那时虽不大与各房子侄们来往,却不妨碍他通过各种渠道,知晓各人秉性,对宁振雄的印象,甚至比病弱的宁振鸿还深。

京畿卫围了侯府,不知情的以为皇帝终于忍不了宁氏,要除之而后快,可事实上,这一切的源头,不过是起于一介纨绔子的人命案,从其身死开始,满京风声鹤唳,全城戒严,城门防卫加倍,甚至于都不太顾及皇帝要出京,去祭祀皇陵的銮驾。

皇帝出巡,净街、束行、噤声,而此种种,除了街未净,其余行止皆被限,只为闻辉。

如此,闻阁老权柄,可见一斑。

凌湙正领着宁琅在藏书楼上翻部曲册,两人站在楼窗前,望着府门前围上来的一队京畿卫,陈氏院中仆奴惊慌,而出门与人交涉的,只有怡华公主。

宁侯与世子瘫痪在床,二房、四房乃庶出,陈氏身为侯夫人,一府主母,也不可能自降身份,去接待一名京畿校尉,怡华公主虽为公主,可身为三房儿媳,在无人可出的情况下,似也只有她出面合适。

凌湙与宁琅夜半出府,踩着鸡鸣归来,出入都走的侯府后门,有袁来运接管了府中安保后,要隐了二人行踪,不叫满府知晓,都便宜的很,故此,怡华公主等人,并不知他二人已经回来了。

宁振雄在睡梦里,被亲爹娘从房里挖起,朦胧中被扇了两巴掌,耳鼓涨涨的听见父母斥责,“说,你昨夜里到底干了什么?怎会招了京畿卫的人上门抓你?赶紧滚起来,自己去向你祖母解释。”

陈氏彻底掌了府中权柄后,对二房、四房中人梳理了不少,撵出的、发卖的,断了不像话的几位爷们的例银,减了各房姨娘们的无度索要,整的这两房现在人人自危,就怕陈氏一个摆手,就将这两房分出侯府。

二房夫妻现今扮着孝子贤孙,日日守在宁侯床前伺候,而他们最得意的次子明年将下场考学,若侥幸中榜,在宁振鸿、宁振熙这俩嫡孙,都没长起来前发展官途人脉,再有宁侯支持,那这侯府的爵位,还指不定能落谁头上。

夫妻二人求稳求胜,当然不能允许此时遭逢变故,得知惹祸上门的竟是他们的长子时,恨不得一棒子把人打死了撂出去平事,因此,在宁振雄彻底清醒之后,看到的,就是望向他,恨不得吃了他的亲生父母。

宁振雄这些年已经受够了父母的偏心,哪怕知道亲事订的潦草,聘的媳妇是个商贾女子,完全是因了其父母贪图人家嫁妆丰厚,也盼着早日成亲,早日离府独过。

他一颗心早凉了,因为没了期盼,也就对父母亲情失了指望,近年越发脾气蛮横暴躁,被打之后,掀了被子,只着了一身中衣就往外院走,高壮的身形竟有了慨然赴死之意,连语气都与气势相同,“有什么好解释的?不用解释,你们说什么是什么,谁来抓我?叫他抓就是,最好立马给我安个死罪,只要我死了,你们自然安心。”

怡华公主还在与人周旋,连接二门处的地方就跑来一群人,正中间走的气势昂然的,正是一身中衣,披头散发的宁振雄,而他身后,则跟着捂脸哭的一脸泪的二房夫妻。

人未到声先至,“公主,公主啊!我们实不知这孽子昨夜干的事,真的,您一定要相信我们,这孽子从来不告诉我们,他在外面的荒唐事,若非校尉大人上门,我们一家子恐怕都叫他蒙在了鼓里,公主,我们夫妻没想为府里招祸,您一定要在母亲面前替我们分辨分辨。”

怡华公主:“……”

人家只是上门询问,逮不逮人还两说,你们这就不打自招了?有你们这么做父母的么?

等她再将眼神放在二房长子身上,才发现这个侄子竟长的高了她两个头,人高马大的站在前院中堂前,望着来拿他的京畿校尉,一脸冷然,“发生什么事了?既然找到我家门上,想必是有证据了?你叫什么?准备给我定什么罪?”

他怎么也出自侯府,虽是庶出,可这些年的耳濡目染,那一身嚣张公子爷的气度,还不至于让他怂一个京畿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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