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湙摇头,仰着下巴眼巴巴的对着两个真孩童道,“你们能帮我跟里面的夫人们说说么?我可以给她们表演才艺哄她们开心,叫她们随便给我打个赏就行。”
小小人儿能有什么才艺?无非口齿伶俐,会说几句吉利话而已,这活计任三姑娘就能干,她四岁,讨喜话很会说。
任大郎犹豫,他就算年纪小,也知道家里这时候不适合欢愉,但任三姑娘并不懂孝期禁忌,她只觉得凌湙可怜,单纯的想要帮一把自己新交的朋友,当即就点头往驿站里跑,边跑边道,“你等着,我去问。”
“三妹妹……”任大郎立马也拔脚追了上去,他本能的觉得妹妹会撞上祖母的忌讳。
凌湙前辈子见识过丧礼上的二人转,今次一身孝白也不是自己真正的家里人,因此,也没将扶灵归乡的丧葬队伍看的有多悲苦,只当平常的提了自己的请求,应不应在别人,他反而一身轻的又缩回了矮檐下。
“嗦~吁~嘘、嘘……五郎君,是你么?五郎君?”
呲溜一下子,凌湙从地上站了起来,“幺鸡?”
“哎,五郎君,我可算追上你了,唔~可吓死我了!我以为把你追丢了呢!差点子叫我爷给打死,太好了,你没丢。”
声至人也至,十二岁的幺鸡粗笨敦实,一把薅起凌湙往肩上驮,“走,我送你回家。”
凌湙一声“别动”没出口,幺鸡的整个身子就飞了出去,咚的一声撞在不远的树墩上,而他则被人拎着后脖颈子质问,“想逃跑?”
幺鸡被砸的不轻,迟来的呼痛声刚起,后背心就被一只大脚用力踩住,整个头脸陷入枯叶混着烂泥的土里,呛了一嘴的泥浆,而朴刀刀锋就杵在他的脑袋前,大有回错一个字就削掉的架势,“什么人竟敢来劫囚?”
凌湙双腿落实不到地,前襟卡着嗓子出不了声,只能伸着小短手去捞抓他的人胳膊,憋了一脸红紫以示自己要被勒死的困境,好在季二不敢真的勒死他,顿了顿,将他往地上戳正。
“咳咳咳……眼、眼是、是不是……瞎?咳咳咳……就他这样,能劫囚?劫你娘球!”
凌湙气的不行,张嘴就骂,憋紫的脸涨红的眼,豁出一副不要命的泼皮样,前后判若两人的气场,直让季二和踩着幺鸡后背心的郑高达惊住了。
贵门子弟,前太师之孙,可这口音?
不会真个是假的吧!
俩人犹疑的模样差点让凌湙感动的想哭,娘嘞,终于有人愿意怀疑一下子啰!
可惜这感动没长久,就叫互换了位置的郑季二人给搞塌了。
这会儿换郑高达拎着凌湙晃了,“小傻子,小菜瓜,你是哪个地方的乞丐?狗胆包天敢冒充太子师之孙?”
凌湙:“……乞丐?老子才不是乞丐,老子是宁侯府的爷,五爷。”
“撒谎跟放屁一样,就你这满嘴的土乡话,哪个鬼才信你是宁侯府里的爷,说,你到底是哪个乞丐窝里窜来的?”
雪白的刀尖抵上了凌湙的小细脖子。
幺鸡被踩在脚下嗷嗷叫,“傻叉,菜逼,放开我家的五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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