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仍是散漫无谓的。
“房管不用封。”
“……”
“让他们骂。”
“……”
弹幕里一寂,然后掀起滔天的浪。
最后一点压片糖在唇间化了,再无踪影。
舌尖空落落的。
谈梨舔了舔嘴角,唇渡上薄薄一层糖色。
她想。
神庙塌了,
总该有叫他信民发泄绝望的地方。
·
这一骂从早到晚。
窗外太阳打东边起了,在中间悬了,又从西边落了山。
房间里没开灯,直播镜头前都渐渐暗下来。
直播弹幕上已经只剩零星几条弹幕,惨淡得像外边被屠了一天的国服排位。
说屠服就是屠服——
杀人盈野。
直播间在线人数还有几万,房间里却安静得如同朝圣。
谈梨播了一天,从早到晚滴水未进,鼻尖到脸颊两抹亮色褪去一半,像洇了水的华美画布。
美得惊心动魄。
最后一颗水晶炸得粉碎。
排位登顶。
谈梨坐了不知道多久,然后回神。
她的电竞椅往后滑了一段,已经僵掉的手指慢慢捏紧,指节压出苍弱的白。
弹幕纷纷回神。
讥嘲怒骂被淹没在刷了屏的“牛逼”里,谈梨没看。
一天滴水未进,她扶着桌边才起来。
最后一镜里,乳白色的长马尾晃过半空,女孩颊边两抹油彩托起鲜亮恣肆的笑,夸张却艳丽。
“停播。以后不会再上了。”
镜头黑了下去。
·
晚上11:54。
身为国内第一高等学府,f大虽然还没正式开学,但校园里已经不少学生了。
不过仅限于白天。
将近午夜,没开学的校园主干道上空空荡荡的。校内超市关了门,食堂更不必说。
胃里高歌空城计。
谈梨晃了晃手里的压片糖金属盒,没动静。
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