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城区出来,沈竹直接去了中心医院,在前台找到了李小萌的房间号。
病房里,李小萌躺在病床上睡着了。
她的父亲李平神情憔悴地坐在一旁,目光片刻不离睡梦中的女儿。
沈竹走了进去。
听到脚步声,李平下意识地抬起头,当他看清沈竹的时候,脸上的情绪明显有了些变化。
但,很快地,就恢复了正常。
“可以聊聊吗?”
沈竹问道。
李平沉默了片刻,这才起身朝外面走去。
片刻后,住院区的走廊上,沈竹和李平紧挨着坐在椅子上。
沈竹直接问道:“她的情况怎么样?”
李平轻声道:“医生说了,拖得太久,伤口感染严重,必须尽快进行截肢手术,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他的声音,很是平静,平静中透露出一丝绝望。
沈竹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来的路上,他就想过李小萌的情况会有些糟糕,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他想了想,问道:“已经决定截肢了吗?”
李平沉默着,没有说话。
三年前,他因为没钱,使得女儿错过了治疗的最佳时机。
三年后,他却连给女儿截肢的钱都凑不出来。
沈竹猜到了一些,问道:“缺钱?缺多少?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提供。”
李平摇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小萌都告诉我了,当年的事情,不是你做的。
你父母的那笔钱,我拿着已经有些不安了,若非那笔钱被那些家伙抢走了,我一定会还给你们的。
我们欠你们家的,已经够多了,不能再要你的钱。”
沈竹一怔,有些惊讶李平的回答。
来之前,他想过双方见面之后,可能发生的一切经过。
唯独没有想到,在面对自己这个害了他女儿的“凶手”时,李平会这么平静。
他不解地问道:“你不恨我?毕竟,你女儿会变成这个样子,也是受到了我的连累。”
李平苦涩道:“我恨你,我的女儿就能恢复健康吗?
我知道,你和我女儿一样,你也是受害者。
不同的是,你在牢里坐了三年,而她在轮椅上坐了三年,并且很有可能会继续坐下去。”
短暂的沉默后,沈竹问道:“可以让我看一下她的腿吗?”
李平有些不解。
沈竹解释道:“这几年,我跟一位老中医学了点针灸,或许可以治好她的腿。”
对此,李平并没有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连医院都治不好的病,沈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