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一幕的李曜异常暴怒,挥袖将所有的烛台都扫落在地。
宋秋瑟还晓得怕,抱着衣裳往床榻里躲,却被他掐着手臂粗暴的拖了出来。
她伏在枕上,后颈被他死死按住。
他用手指一点一点剥掉她身上凝结的红泪。
她也是深闺娇养,从小到大没吃过苦的,身上的皮比豆腐还要嫩,留下的伤痕触目惊心,经久难消。
他的手顺着她的肩颈,一直游走到腰下,才清理干净。
她的整条脊骨,几乎被他团弄了个遍。
那是他们相处最赤‖裸的时候,却也是最心无杂念的时候。
自那以后,她手上多了一副镣铐。
宋秋瑟抄经的速度慢了下来,她终于忍不住问道:“那个时候,你为什么忽然发那么大的火气?”
李曜不用问具体是什么时候。
他对她发怒,只有那么一次。
他缓缓道:“我想起了……母后。”
宋秋瑟:“敏皇后吗?”
李曜嗯了一声。
宋秋瑟觉得自己冒犯了,她道:“对不起,我不问了。”
李曜既然能说出口,便是不介意让她知道这些事。
他说下去:“我曾亲眼见到母亲像你一样,浑身布满了血红的伤痕。”
宋秋瑟心中惊骇:“你……你到底见过多少次?”
李曜沉声道:“很多次。”
第一次时,是无意中撞见,不怪他乱跑,那两个人就在大殿中央,在碧绿的青砖上痴缠。
父皇在肆虐。
母后在哭。
他对上了母亲的眼睛,从那里头看到了名为痛苦的情绪,还有难堪。
可父皇却不知为何,异常兴奋陶醉。
母后挣扎着让他停下,裹好衣裳,命人将年纪还小的他带下去看管好。
可他父皇却不知是个什么癖,仿佛染上瘾了一般,时常把他叫过去,把他藏在帘子后头,让他亲眼着看自己的母亲失态失仪,然后在结束之后,又将他拉出来,领到母后面前,欣赏母后崩溃大哭的模样。
他不懂事时,曾稚气地问:“父皇,为什么要那样做,母后很疼很难过。”
父皇告诉他:“夫妻之间都是这样的,以后曜儿娶了妻子,也会这般。”
母后当着父皇的面不敢反驳,背地里,却会抱着他,悄悄讲:“不要听你父皇乱说,那是错的,女孩要细心呵护,将来你有了妻子,不要让她疼。”
李曜攥着扶手,渐渐用力,十指关节都泛起了青白。
他道:“我们父子俩都是她的噩梦,她一生饱受折磨,到了地下才终得安宁。”
宋秋瑟意识到,他应该也被噩梦困了许久。
就如同当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