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当时的司机有多牛,夸张到“方向盘一转,绘个县长不干”。
“借过一下!”林可叮抱着保温盅,侧着身子穿梭于人群中,和冻手冻脚行走缓慢的工人们比起来,显得格外的俏皮灵动。
很快到了一辆货车前,林可叮踮脚敲敲车窗,下一秒,车门就从里面打开,巴图尔探出大半个身子,边伸手拉闺女一把边嘟嘟囔囔念叨:“这么冷的天,不是说好别送饭了吗?快上来!”
这时,有人经过多看两眼,“巴图尔,你命可真好啊,闺女这么懂事孝顺。”
巴图尔嘴角咧到耳根,和对方开玩笑:“抓紧再生一个。”
关上车门,巴图尔脱下自己的皮袍,往林可叮身上一裹,“暖和些没?”
“阿布,我不冷。”林可叮把皮袍还回去,“你这一冷一热才最容易生病了。”
“没事儿,阿布身体好着呢。”巴图尔笑哈哈。
“不行!”林可叮加重语气,神色也严肃了两分,“这月底了,货车队最忙,万一生病,出门跑车多危险,阿布,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可是要生气了。”
巴图尔立马规矩了,老实地把皮袍穿好,“你呀,真是越来越像你额吉了。”
林可叮凶完巴图尔,就给一颗甜枣吃,眉眼弯弯地靠过去,“我是额吉和阿布的闺女,当然像你们了。”
巴图尔摸摸她的头,拿过保温盅,打开,香喷喷的羊肉面片汤,热气腾腾,巴图尔出门两天,就馋这口,迫不及待地往嘴里舀了一勺,一下肚,感觉整个人活过来了。
“闺女吃过没有?”巴图尔问。
“吃过了。”林可叮从棉袄里兜拿出两个水煮蛋给巴图尔,剥了壳递过去,“阿布,吃鸡蛋,还热和着呢。”
巴图尔感动又心疼,“额木格给你煮的鸡蛋,你自个儿吃就好了。”
“我的那份,已经吃了,这两个鸡蛋是额木格特意给您煮的。”林可叮直接喂进巴图尔嘴里,“阿布,我们搬来旗里三年了,生活条件慢慢好起来,鸡蛋我们吃得起了。”
巴图尔腾出一只手,接过闺女手里的煮鸡蛋,扭头看向车窗外面,悠悠地感叹一句:“都三年了,好快啊。”
当年巴图尔接手范光辉的工作后,以为满都拉图终于可以回到从前,不再受汉人的瞎指挥,谁想现实比理想残酷得多。
场部根本不给巴图尔机会,只会一沓沓文件地下达,驱走了一支基建队,迎来了另一批民工,仓库、毡房、井台……人工的痕迹遍布草原,之后甚至划出耕地种庄稼,游牧民生活不复从前,陆续住进了固定的土建房,变成了半农半牧。
已然不是吉雅赛音他们想要的草原生活,一大家子商议再三,决定举家搬到旗里,让那些美好记忆永远封存。
而草原的打狼运动也一年比一年高涨,到他们离开草原那会儿,额善已经看不到一只野狼,要么惨死在猎枪之下,要么迁居到了边境外。
林可叮唯一的遗憾就是,在狼群离开的时候,她没能好好地和白狼王道别,只在夜里听到了一声声熟悉的狼嚎。
狼的寿命只有十二年到十六年,她穿来这个世界已经十三年,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白狼王最后一面。
为此,林可叮每年都会回草原一次,碰碰运气。
三年前,他们先在家属院住过一段时间,期间受尽李丽冷嘲热讽,好在林静秋赶上肉联厂扩招,因为杀羊有经验,很顺利地就应聘上了杀猪匠,当时肉联厂有规定,双职工才能分到房子,巴图尔就没日没夜地练车,终于拿到驾驶证,进到厂里的货车队。
过了试用期转正后,房子也就分了下来,两口子把吉雅赛音从草原接到旗里,一家子终于团聚。
过了一年,格日乐和林可叮高中毕业,格日乐通过海军征兵考核,直接去了琼州岛边岸部队,和林一杨一块。
两人一开始的津贴并不高,一个月也就三十来块,跟当时的普通工人差不多。
但格日乐每个月都会留出一大半,攒个小半年往家里寄,说孝敬妹妹的,让她别省着,随便花。
林可叮高中一毕业,考上了人民广播电台,自己有工资,怎么可能花她小哥的钱,所以每一笔她都存了起来,留给她小哥以后娶媳妇用。
现在一家除了吉雅赛音,其他人都在赚钱,日子可不是越过越好了。
巴图尔吃完饭,林可叮提好保温盅,一推开车门,迎上隔壁邻居的杜强大叔,她以为对方找自己阿布,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就要走。
杜强叫住她,开门见山:“小林,你婶子让我问问你,有对象了吗?”
第53章第53章
“啥对象?”巴图尔紧张死了,顾不得外面冷不冷,跳下车,刨根问底:“闺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女,你有对象了?怎么没跟阿布说啊?那小子姓啥名谁?家住哪里?家里有几口人?……”
林可叮抱着保温盅,笑盈盈地打断巴图尔,“阿布,我没对象呢。”
巴图尔大舒一口气,拍着胸脯道:“吓死我了。”
“没对象啊,太好了!”杜强抓出兜里的奶糖,一分为二,一半给林可叮,一半给巴图尔,“你婶子想说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