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母亲牵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那弹琴的少女。
她也一定听到了前面的动静,蹙眉疑惑地微微看来。
钟姒不想恨她的。
可当母亲坐上车,用清水浸润红肿的双眼,恨声辱骂映老御史的不通人情时。
她就知道自己不得不恨她了。
这种恨随着年纪的增长,在映雪慈的美貌名扬京城时,她微妙地产生了一种比之前更熟悉、更深入骨髓的恨意。
“原来是礼王妃,就是那个映氏女吗?”
身后沉默一瞬,再次议论起来。
“我以前还给她递过帖子呢,她理都不理,何等高傲,如今还不是做了孀妇。当初她嫁给礼王殿下,京中的人可没少嫉妒她。”
礼王年轻俊美,对谁都笑吟吟的。
那时不过十八岁,母家还是如日中天的崔家。
太宗一共只有三个儿子。
一个做了皇帝,一个戍守塞外掌兵,只剩下年纪最小的礼王恣意张扬。
无论什么场合瞧见他,都是含笑健谈的样子。
纵使行事略有出格,那也是年少轻狂,更显风流不是?
众人的心难免向他偏移。
熟料这个时候,同时传出了皇帝有意将映氏女许给卫王,礼王却先一步求娶映女的事——
这事当年在京城真是沸沸扬扬,虽说很快便被宫里压住了,但到如今还有人念上两句。
无非是说映雪慈没那个命。
嫁给礼王,礼王死了,卫王却转眼登基做了皇帝。
一念之差,被人不知讽过多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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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阁中水蓝色的身影依然静默玉立。
钟姒忍不住地看向映雪慈的背影。
不知她有没有听到这些话?
若听到了,夜里辗转悱恻时,会难过吗?
“吵什么吵,生怕别人听不见你们说话不成?不如你们下去替惠能大师念诵经文,也省得喋喋不休,聒噪!”
钟姒猛地一拍桌案,手腕上的玉镯磕上石桌,发出足以恫吓众人的动静。
众美人心里虽不服她,但也被她露出的几分怒意震慑住。
一时间悻悻闭上嘴巴,只鼻尖冷哼一声。
朱阁中,映雪慈面色绯红,她湿润的眼睛无力垂向地面,艳红的唇瓣像沾了层蜜。
柔嫩,饱满。
微微发颤,欲说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