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洛州要兴,乌恒迟早要打。”
“晚不如早。想来……洛南栀同我应当是想到一处的?”
……
慕广寒说完这话,看向书锦锦。
邵霄凌仍懵着。
书锦锦点了点头:“确实,南栀他也是这么想的。”
“少主你勿怪姐姐这话又提起伤心事。当年咱们侯爷与仪州侯樱祖几十年的情谊,从未想过遭其背叛,可结果如何你也看到了。”
“这乱世之中,情谊不值钱。”
“何况你看那卫留夷,此次过来行事疯癫、不顾后果,便是这半年不曾落井下石,谁又知道以后如何?”
“咱们此次出征北上,乃是调出洛州全部将士孤注一掷。到时州府安沐空虚,一旦卫留夷回到乌恒,与仪州、东泽抑或西凉互相勾结,我军腹背受敌,将死无葬身之地。”
“南栀也正是因为顾虑到这一点,才会只敢带小半兵力出征,才至如今被困沙唐。”
邵霄凌:“……原来,竟是如此。”
洛南栀是考虑他与州府安危,才会被困边疆。
书锦锦点头:“半年而已,前车之鉴,洛州已经付出惨痛代价,无论如何绝不可重蹈覆辙。”
“哪怕枉顾昔日情谊,也该听月华城主的扣下卫留夷。宁教我负天下人,先下手为强。”
……
慕广寒最初的想法,其实是拽着乌恒同分一杯羹、共上一条船。
并不是扣押乌恒侯。
本来只要通过借兵借粮、商议利益共享,在战前之时将乌恒与洛州紧紧绑在同一根绳上,就能免于后院起火。
但毕竟相处过一年,他了解卫留夷。
向他借兵借粮借,是借不到的——哪怕动之以情晓之以利,哪怕双倍奉还附加各种好处,在卫留夷这里也行不通。
因为卫留夷那人,是真的爱民如子。
“乌恒的一米一粟皆是百姓辛苦,乌恒军更是人人皆为子人夫,不能为你一人……”那话虽听起来虚情假意得可笑,可从卫留夷口中说出,还真未必全是借口。
在乌恒一年,慕广寒亲眼看过卫留夷如何努力当一个好州侯。
不兴兵戈,与人为善,关心百姓疾苦,珍惜民脂民膏,连侯府布置都相当简朴。
这样的人,跟他坐下好好谈,陈明利弊是没用。借兵乌恒哪怕只折了一个,他都无颜面对人家孤儿寡妇。
所以他才用了激将法,逼他。
可惜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还是行不通。
……
就只剩扣人这一条路了,然而扣人也有问题。
慕广寒倒是不怕到时两州内讧,南越王问责下来不好交代。
却很担心李钩铃性子一向机警,未必能成功能将她一次骗来。
可若不能将她一起拿下,以李钩铃声望,只怕一人也能带兵向洛州宣战,那可就是反而弄巧成拙、全盘皆输了。
书锦锦亦感觉颇有压力:
“城主若是只想与阿铃当面谈谈,锦锦倒是随时可以从中穿针引线。可如要扣她,阿铃毕竟武功高强,万一让她跑了,那可不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