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衡向来不能拒绝甜得东西,缠着长劭,让长劭花银子买了许多甜蜜饯,边走边吃特别满足。
温柔的阳光落在两个人身上,耳边的叫卖声,空气中的糖香,随处可见的生活气息。最终要的事,看上什么东西就买什么,不用花自己的银两。
搁谁身上谁不满意。
和兄长在一块儿的这段时光大概是长衡最后一段快乐的时光了。
他拿了一块儿蜜饯塞到长劭嘴里:“兄长也吃,我一个人吃多没意思。”
长劭皱着眉吃:“我不喜吃甜食。”
长衡哪儿管他,看上一个小玩意,撒丫子就跑,还不忘冲着长劭喊:“兄长、兄长快看这个,这个玩意好生有趣,还有机关呢。”
那是一个木质的小蜻蜓,头上有个发条,逆时针转几下再松手,就可以让木蜻蜓飞起来。
长衡觉得非常有趣,笑嘻嘻晃了晃竹蜻蜓意思是让兄长买。
长劭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快空的钱袋子,然后沉默的给了银两。
两人在闹市中玩了一天,天都快黑了才回客栈中休息。
长劭回到自己的房间,脱衣服时才发现长衡买的木蜻蜓落在他这儿了,拿着竹蜻蜓去找长衡,敲门没人应,心急下直接踹开了门,房间里空无一人,桌上放着一张纸条。
——兄长莫担心,去去就回。
长劭拿起纸条看,上面确实是长衡的字迹,房间里又没有打斗的痕迹,而且他就住在隔壁长衡出事他可以第一时间听见,他没听见任何声音,应该是长衡自己主动出去的。
月光下,府邸顶上的瓦片泛着冷冷的流光。屋脊上的脊兽严肃坐立,仰着头好像在啸月,冷峻又威严。
啪嗒啪嗒——
穿着黑衣的人踩着瓦片飞速从房顶掠过。
脚步声听着。
随后又响起。
只见另一个方向奔来一个身穿黑衣的人,与方才那个不同,这个黑衣人什么都没带,两手空空而来。
脊兽静静看着这一切发生。
南王府在京城中位置很偏,甚至都不如丞相府的位置好。府中守卫也没那么多,只有门前象征性的守着四个侍卫。
住在这里的人可想而知是个只有身份,没有任何实权的人。不久后可能就被送往某个偏僻贫困的封地。
先到的黑衣人鬼鬼祟祟躲在窗户旁,手里拿着类似于竹管的东西,大概有手指那么长,捅破窗户纸钻进去。
黑衣人对着竹管吹了一口气,白色的烟雾慢慢飘进房间里。
后到的那个黑衣人则躲在房顶上悄悄盯着那个黑衣人的动作,心中觉得十分诡异,虽然这个十三皇子不被重视,但也不至于就派一个刺客来吧。而且王府中的气氛也安静的诡异,像是在布置圈套,引人上钩。
但愿君灼也收到了消息。
他是傍晚收到春兰的密信,信上说君齐的人今天行动,但是具体杀谁信中并未说明,春兰没有打探到。
他怕君灼遭遇不测,便换了一身黑衣前来南王府查看情况,没想到真的让他猜中了,君齐的目标就是君灼。
他来的也巧,刚好和刺客碰上。
看见那个黑衣人要翻窗进去,躲在房顶上的黑衣人暂时还能沉得住气,静观其变,看看有无其他人埋伏在附近,以免中了计谋。
房间内细软纱帐随着风轻轻晃动。
吸了迷烟的男人躺在床上,呼吸均匀,被褥跟着呼吸一上一下起伏,一点都感知不到危险的到来。
黑衣人脚步放轻,握着刀慢慢靠近躺在床上的男人。
见男人睡得死沉,没有发觉他的到来,黑衣人扬起锋利的刀,对准男人的脖颈砍下去。
也就是那一秒。
嗖得一声响,不知从哪飞出来的银针正正好好扎中黑衣人的手腕。
黑衣人痛呼一声,弯刀落在地上,眼睛开始流血,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床上的男人:“你……”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隔着一层纱帐与黑衣人对视,嘴角噙着一抹诡异的笑:“我怎么没晕是吗?我要是晕了不就让你得手了吗?那多没意思啊,肯定我醒着让你杀才有挑战性。只是可惜,你挑战失败了。”
“连丘。”君灼轻轻拨开晃动的纱帐,下了床,居高临下看着毒发身亡的黑衣人,“想杀我你还嫩了点,你主子都不一定有能力杀了我,你是怎么敢一个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