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不行,都压价压的厉害,卖给他们还不如留着自家吃。”说话的是个中年男人。
后面跟着的小伙挑着担子,走的气喘吁吁:“话是这么说,可光吃粮食也不行啊,家里油盐都没了,不卖粮拿什么去换?还有我娘,药都断好久了。哪怕是几文钱一斤,这粮我今天都得卖出去。”
梁锦玉扒开草丛,认出了那小伙,正是上次帮她说话反被污蔑的姚天赐。
“照我说你当初就不该回来,京城多好啊,天子脚下,发财的机会也多,你说你们怎么就想不开呢。”中年男人啧啧摇头。
姚天赐叹息道:“没办法,主人家出事了。要不是我们跑得快,估计也会受牵连。”
“不是说是个大户人家吗?怎么还会出事?”男人稀奇问。
姚天赐却不想多说,转移了话题。
看着两人越走越远,梁锦玉这才拍打着身上的土屑从草丛里出来。
原来姚天赐也去过京城,梁锦玉有些意外。
不过更让她意外的是现在的粮价,之前听陈来福说,她还觉得有些夸张了,没想到当真如此。
梁锦玉紧了紧手掌,加快了下山的脚步。
日上中天,城门口百姓进进出出。
守城的士兵站了大半天也乏了,所以对来往的行人只是简单扫一眼,并未察看通行证。
梁锦玉低着头,跟在一位面相和善的妇人身了城。
“你这小伙子怎么回事,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想干什么?”妇人忍无可忍的回头问。
梁锦玉忙歉意道:“大姐对不住,我就是想跟您打听一下谢家当铺怎么走。”
“原来是问路啊,早说嘛,吓我一跳。”妇人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给梁锦玉指了个方向。
谢家当铺就在城中的主道旁边,是个两层小楼,面积很大。
诚如定方所说,整个当铺都被打扫了一遍,连进门的石板都被清水冲洗过,干干净净。
梁锦玉抱紧了包裹,低头跟着前面的人进了铺子。
“破烂棉袄一件,三文钱;缺了口的砚台一个,七文”
前方高高的柜台里面,掌柜一边检查着客人典当的物件,一边喊着价格。
梁锦玉踮起脚看了好几眼才看清楚,那掌柜留着山羊胡,估计有四五十岁了,身上穿着件半旧的棉袄,想来应该不是谢家的那位小东家。
梁锦玉摸着包里面的簪子,如果谢小东家不在的话,这簪子还能当那么多钱吗?
怀着忐忑的心情,梁锦玉等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才轮到她。
“当什么?”掌柜头也没抬的问。
梁锦玉认真道:“我当的东西不能给你,我要找你们东家。”
掌柜闻言抬起头来,上下打量着梁锦玉,讥诮说:“我们东家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这里是当铺,不当东西就请出去,别耽误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