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了很久,最后店里的客人全都走了,掌柜的便关上大门,任由这几人大吃大喝,反正为首那人说了,饭钱酒钱赏钱一个子儿都不会少。
山城里的客栈,少不了各式野味,陈先生叫了一大桌各种动物的肉,还有喝不完的花酿美酒。
这次没有爹在身边,黄才义敞开肚皮胡吃海塞,而根本不用在乎什么饭桌礼仪。
几杯酒下肚,他便将所有的疑虑抛在脑后,只觉得跟这些江湖人士齐坐一桌特别畅快。
“陈先生,那个唐使墓,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啊?”黄才义有些微醺,伸手搭在陈先生的肩膀上问道。
陈先生似乎有些吃惊,“我没跟你说过吗?”
黄才义摇摇头。
“好,那我就跟你说说。
”
说完,陈先生便面向黄才义,用他那满是酒气的嘴说道:“咱们现在身处的八番,乃是当朝圣上赐封的名字,在前朝,这里被称作七番,更早一点,又叫五番。
不管叫几番吧,这番字都是来自苗人的部落,所以从名字就能知道,这个地方自古就是苗人的地盘。
从很早的时候起,巫山以南都被称作蛮夷之地,这里的人自成一统,隔绝于中央王朝的统治。
这里的人与中原习性不同,也不愿服从中央王朝的管理。
”
“但是,历来的中央王朝一直觊觎着这块蛮夷之地,他们想出各种方法,试图让这里的人归顺他们。
唐代太宗时期,曾派过一位使者,名叫宗元白。
这宗元白名曰使者,实则为管理这方土地的使臣,他带来大量金银珠宝,企图收买当时各个番部的首领。
也许是宗元白收买成功了,当时的五番曾归顺过唐王朝一段时间,可没过几年,五番又脱离了唐王朝的管制,宗元白也没再回去中原。
”
说到这里,陈先生便停住不说了,似乎他认为他的故事已经回答了黄才义的问题。
可是黄才义还是没听明白,“那您是如何知道宗元白有墓的呢?就算有墓,里面也不见得有财宝啊,说不定宗元白已经把所有金银财宝都花光了!
”
“呵呵,黄兄弟,在宗元白来这儿之前,这里根本没有具体的地名,也根本没有五番之说,是他将这里的苗人部落统一起来,最后还得到五番这个官方地名,所以宗元白在苗人中是有地位的。
这样的人肯定会被厚葬,也肯定有大量的财宝陪葬。
”
说完,陈先生有一次停住,黄才义还想再问,可是陈先生却被其他人拉过去喝酒了。
本来,没说这几句话之前,黄才义还没什么疑问的,倒斗嘛,想弄几个钱花,虽然不合道义,但也能理解。
可是听完陈先生的话,黄才义是一个疑问接着另一个疑问。
首先,仅凭陈先生的这几句话,根本无法判断这个唐使墓存不存在,更无法判断里面是不是有财宝。
其次,陈先生说话的样子很可疑,他似乎不想把其中的缘由告诉自己。
黄才义端起一杯酒,一边放在嘴边装作品酒,一边却悄悄打量正胶杯换盏的那四人,他原本是极不情愿跑这趟活的,现在,他倒有了一丝兴趣。
而一旁的黄才良,他早就吃饱了,本来他是想先回房的,但是他不敢独自待在房间里,所以一直忍者不快在大哥身旁坐着。
至于黄才义和陈先生的对话,黄才良丝毫不感兴趣,也就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掰弄着自己的手指。
自打知道姐姐被人贩子拐走之后,黄才良就一直在掐算,只不过他不像爹和公公,掐算的时候只用一只手,他掐算的时候都是用左手的指头点着右手的关节,所以大人们都看不出他其实是在掐算。
黄才良算的自然是姐姐的下落,刚开始,他还算得出个大概,但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黄才良有些吃力了。
他现在很着急,只想趁自己还能算出大致的方位赶快去找姐姐,可是他的话大哥从来没当过真,似乎大哥已经把姐姐给忘了。
此时此刻,黄才良真想离开大哥,想靠自己的力量去寻找姐姐。
可是仍然,他害怕大哥生气,害怕自己一个人,所以一直没能鼓起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