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衙役理直气壮的样子,林清和心里有了数,连新粮也要层层克扣,怪不得,新帝登基没过几年,某些人就蹦跶出来了。
这完全是在试探新帝好不好糊弄,现在看来底下的人认为皇帝是一个好糊弄的,一个小小的县城在州府的暗示施压下,不知道进行了多久。
就是,这些新粮,到底进了谁的口袋呢?
林清和是一万个不相信,新粮会在皇帝的粮仓里好好呆着。
“原来是府里的人授意你这么做,律法规定是收这么多的量,多出来的新粮莫不是进了你们的口袋,以权谋私,鱼肉乡里?”林清和自带一派闲云野鹤,不爱世俗钱财的气质,说出的话令周遭的百姓忍不住生疑。
于壮铁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手上的动作开始放慢,等一个结果。
看着周围百姓怀疑的眼神,那衙役受到质疑,顶不住压力,情绪管理不到家,“林院长,请慎言!这是府里的规定,我一个小小的衙役怎么可能贪粮!”
“我这也是为了白大人好,要是新粮收不齐,上面怪罪下来,丢了官位,这对你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也不好,何必呢!”
“再说了,万一到时候再收一次新粮,可就不止这点了。”
林清和最讨厌这种人,打着为你好的称号,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口口声声要这么做,不这么做就是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大家,末尾还要来一句似真似假的威胁。
林清和简直气笑了,“这么说来,这件事情另外三位衙役也清楚?都不按照律法行事?”
常恒三人可没有这么拎不清,林院长是谁啊,是白县令从小一起长大,穿同一条裤子,吃同一碗饭的,他们这些衙役有眼睛,平常看得清。
白大人平时怎么对他们的,怎么对林院长的,林院长没来之前,白县令就是一无情的工作机器,说一不二,三两下就把县里乱七八糟的公务处理得井井有条。
只要林院长一来县衙,白大人跟笑得不要钱似的,可想而知,其中情谊深厚。
要不然平时一个冷脸的人能给你好脸色,理都不理你。
“当然没有,白大人特地吩咐了,听林院长和学子的。”常恒连忙说道。
“对对对,你们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白大人不是那种官,当然是按照律法行事。”
至于新粮送到临川府后,有什么情况,白大人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哪里是他们这些小衙役能插手的。
要常恒说呢,这人纯属自己找抽呢。
叶开成气得手指发抖,指着常恒等人,“你,你们……不可理喻!”
都是衙役帮帮他怎么了,他们分明是同一个战线的人。
“既然如此,这位衙役,你今天回去休息一下,好好看看大光律法里怎么写,看清楚想明白了,再来。”林清和淡淡说道。
“至于你的岗位,我会和你们县令说一声,派个别的衙役过来。”
“好!林院长早该这样了!”于壮铁惊喜出声,林院长维护的是他们老百姓的利益啊!
上一次收粮的时候,不仅要装到封口处,还要冒尖,然后衙役拿铲子铲平,冒出的尖尖就是衙役的辛苦费。
多收了不知道多好。